谢点亮
恋爱的生活只是浪漫主义抛撒出来的美妙面纱,而过日子却是现实的。其实,在二人打算要在一起过日子之前,就应该先全方位了解对方,千万别懵懵懂懂地结合在一起,以免铸成千古遗恨。
——题记
一
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这天,绵绵的秋雨让人生发出些许压抑和愁绪。在这绵绵的秋雨中,长顺县摆所镇五星村贾家被强行抬进了一具二十六岁的女尸。
本来,贾家是强忍着心中的无可奈何,要安排好丧事的。贾家从镇上把死者运来,按本地风俗,死者是在外面死的,不能入室,在屋前搭了棚席作丧堂安排丧事。下午三时许,死者娘家龙姓亲属二十多人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赶到贾家。龙家见死者是被停放在屋外,虽然知道冷尸不能入室的习俗,但为了把积结在胸中的愤怒发泄,由几个壮汉护着,把装着女尸的棺材抬起,向贾家的堂屋奔去。几个寨中人上前劝阻,龙家人摆出若阻拦就拔刀相见的架势。劝阻的人势单力薄,只好作罢。冷尸就这样被抬进了贾家的堂屋。
这一消息很快被寨子内外的人知晓,正在陆续汇集商量,准备用武力帮助贾家,把已经抬进屋的死者抬出。一场惨剧即将发生……
二
初秋,贾明峰从学校毕业,分配到长顺县摆所镇畜牧站工作。贾明峰喜欢弹奏吉他。初秋的夜晚,小贾吉他上那悠扬的旋律袅袅地飘进了与畜牧站毗邻的水管站楼上的一扇窗户里。窗内有一位姑娘,叫龙小梅。小梅也喜欢吉他,她在夜的窗口双手托着下巴,听了几晚后,便寻着旋律走进畜牧站那间小屋。这样,在吉他旋律的作用下,贾明峰和龙小梅这对青年各自在爱河的两端向内走,走到当年秋叶泛红的季节,便走到了一起。
一个家庭过日子,其质量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和气相容,是否能你谦我让。音乐于家庭故也重要,但音乐绝对维系不了那种互不相让,钢对钢一硬到底的家庭。小梅和小贾走到一起后,音乐的旋律没能把他们生活中逐渐升级的摩擦化解。半年后的四月,小梅愤然离开摆后,到县内杜鹃湖风景区做临时工,走时带走了小贾的吉他。
二
对他俩而言,如果事情永远地就此了结,不要向蕴含着苦痛的已经逝去的旧爱颔首召唤,那么,后来这惨痛的一幕便不会酿成。但是,他俩在分手四个多月后的一天,贾明峰突然接到龙小梅从杜鹃湖打来的一个电话。说要贾明峰前去要回他的吉他。
这是一个错误的电话。而在小梅错误的电话后,又错误地前往赴约。于是,这对青年又重新走到了一起。不用说,可人的日子就那么一小段时间,之后,便又出现小吵小闹,而后逐渐变成大吵大闹。
有一天,贾明峰接到镇里的电话,要他到县里学习,需带报名费。小贾当时手里没钱,便同小梅商量要钱。因结婚时,家庭还欠有一笔债务,出于节约的角度考虑,小梅没有答应拿钱给小贾。但小贾又不可能不去学习,因为那将会影响到以后的调资、晋级等问题。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小贾私自从家庭开设的兽医药店里拿走了1000元钱前往县里学习。龙小梅当晚在清点药店时,发现少了钱。第三天,贾明峰从县里回来,两人立刻吵了起来,越吵越烈。吵到晚上,就有摔打东西的声音。
这时,贾明峰就大声问龙小梅:“你到底要搞哪样?”
龙小梅回答说:“我想死。”
贾明峰想象不到龙小梅真的会死,就说:“死有哪样稀奇?”
夫妻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谁也不让谁。凌晨一点许,龙小梅气恼着跑到镇派出所报称贾明峰打她,要派出所前去解决。所长接报后,带领民警前往。所长从社会、家庭、道德、金钱等多个角度,千方百计做化解工作。这时,龙小梅说想上厕所,便拿了电筒,向门外走去。几分钟后,所长预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立即派干警及小贾出去查看。贾明峰在厕所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就进厕所里查看。没人。二人火速到贾明峰的医药店。进了门,猛然看见龙小梅坐靠在椅子上,口吐白沫。大家手忙脚乱地的将龙小梅送进医院抢救,终因服毒过量,抢救无效而死亡。
龙小梅的死,激起了娘家的极大愤怒,出现了本文开头部分的情态。
接警后,派出所周密地分析了局势,与前来增援的县刑侦大队及镇派出所干警一道,及时前往做思想工作,同时对尸体进行法医鉴定(鉴定结果为服毒自*),经多方努力,基本把双方说服了。
三
事情似乎就这么平息了,可又一个波折猛然而至。几天后下午三点过钟,在外地打工的龙小梅的弟弟龙大勇得知姐姐的死讯后,风尘仆仆赶回家,提着一把菜刀,独自一人来到贾家。龙大勇四处寻找贾明峰,声称要砍下贾的头才解气。但未找着,龙大勇就挥起大刀,猛砍贾家大门,砸锅碗,将贾家准备招待客人的饭菜推翻于地,放火烧了贾家的床单等。在场的人都不敢上前阻拦。
危急之时,派出所闻讯接报后,带领十多个干警赶到,及时制止了事态的发展。
龙小梅“轻松”地走了,留下了沉重的贾明峰。沉重的故事留给人们的反思更为沉重:既然夫妻决意相守下去,就应该多些理解和宽容;既然觉得不能再相守了,离开的方式不应该是离开人世;错误的爱,双方所付出的代价比任何代价都还要惨痛和巨大……
(文中当事人名字为化名)
(本文原载《贵州公安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