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子曰：“不愤(1)不启，不悱(2)不发。举一隅(3)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译文】孔子说：“教导弟子，不到他心中渴望通达而不能实现的时候，不去开导他；不到他想说却无法恰当表达的时候，不去启发他。指引他一个方面，却不能推知其他三个方面的，就不重复教导他。”

【评析】

本章乃是夫子具体的教学之法。

（1）愤，指有疑难而想不通。《论语集注》里说：“愤者，心求通而未得之意。”

（2）悱，音ｆěｉ，指想表达却说不出。朱熹说：“悱者，口欲言而未能之貌。”

（3）隅，音ｙǔ，指方位。

夫子是古往今来最杰出的大教育家，当然有他独特的教学方法。从本章可以看出，夫子教学不是知识的填鸭，而是循循善诱、重在启发，目的在于调动弟子们学习的主动性和思维的开创性。这就不难理解孔门为什么培养出了那么多杰出的弟子，他们上沐朝堂，下惠闾里，千里之足，人才济济。

其一，“不愤不启”。弟子努力钻研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而内心又迫切想要通晓其义的，这时候即刻开导，则会立竿见影，点石成金。

其二，“不悱不发”。经过认真思考，多方求证，感觉自己似乎有所领会，但又差了一点火候，想要说明白却不能准确表达的，这时候及时启发，犹如四两拨千斤，效果尤佳。

其三，“举一隅不以三隅反”。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见微知著，事半功倍，掌握学习方法，注重学习效率，这正是夫子启发式教学的妙处。在他所倚重弟子中，如颜回、子贡都属于这一类。《公冶长·第五》篇里，夫子问子贡，你与颜回作比，哪个更优秀呢？子贡谦虚地说：“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我怎么敢跟颜回比呢？颜回听到一件事就能推知十件事；而我，听到一件事只能够推知两件事而已。相对于不能举一反三的弟子，夫子说：“则不复也。”所谓的“不复”，并非不再以他为徒，那样岂不违背了“诲人不倦”的主张。而是夫子深知每个人的能力、悟性各有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当有弟子在这方面有所欠缺时便不再强求，可以依据所长，另辟蹊径。（第14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