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句银句

古龙大侠的《流星蝴蝶剑》1973年由台湾桂冠出版社，是他求新求变求突破的力作，也是众所周知的尝试之作。

旧瓶装新酒，古龙一直这样说。不光研究者，他自己也讲此书受西方《教父》的影响，给予他灵感。

电影太浓缩，把原著惊心动魄，错综复杂的惊悚感觉改编太多，娱乐成分太重。要读到先生原汁原味的《流星蝴蝶剑》，还得看小说。

古龙的小说一向以饱含哲思，儒释道思辨色彩浓郁，富于人生况味，个人见地的金句多著称。下面就条分缕析，说说里面的金句，摘出一些共飨，个人感觉这是古龙小说里面好句成山的书之一。

先说说孙玉伯身边的第一*手韩棠。他的生命只属于孙玉伯一个人，是玉伯的超级粉丝，过去具体有过怎样的关系，并没有交代。他是个连书里第一大反派律香川见到，都会从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的人。

韩棠有多“寒”冷，可想而知。——“含糖”，这样曲解，会加深这种名字强加给他的怪异。

韩棠第一次登场。

老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也是我的儿子。”

——这是孙玉伯对律香川的赞许，律香川听到后激动莫名。这时孙剑还没有死，老伯就有两个儿子了，有两个儿子的老人家当然是幸福的。

听到“韩棠”这名字，老伯的脸突然沉了下来，道：“他不该来的！”

——看来孙玉伯对韩棠都很头大，本来还和律香川有说有笑的，马上翻脸，直接表达出不满。韩棠是他的下属，为什么老伯会感到他的到来不合时宜呢?

韩棠一走进书房，就跪了下来，吻了吻 老伯的脚。

——这种礼节在中国是有点惊世骇俗的，特别是大男人之间。若是男人对女人，有恋足癖之类就好理解。在西方，或许有。

对于此处的情节设计，古大侠随后既有自圆其说，这个礼节过分且可笑，但如是由韩棠做出来，却让人觉得可怕。因为他是全心全意去做，那种无法形容的真诚会令人涕泪俱下。

孙玉伯连别人对他行叩拜礼都不同意，却坦然接受韩棠，说明 他们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还是师友呢，还是长辈同晚辈的会面？不得而知。

孙玉伯关切地建议韩棠应该找个女伴儿，是这样解释的：

老伯笑笑，道：“太相信女人固然不好，太不信任女人同样不好，女人可以使男人安定。”

——这显然是古大侠的肺腑之言，一生阅女无数的他，对女人是最了解的，也是最陌生的，最不了解的可能就是古大侠——不识庐山这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韩棠道：“女人可以使男人发疯。”

——同样是韩棠的肺腑之言，他肯定有过类似的发疯经历，不好受，非常难过。对于以*人作为职业的他来说，显然非常不合适。疯了只有被*的份儿，怎么完成任务？不如不找。

老伯让韩棠走，告诉他明年可以不来。

韩棠垂下头，沉默良久，才一字字道：“明年我还要来，每年我只出来一次。”

——韩棠冷漠执着，有纪律有原则，一年才出来一次，所以他是从不失手的成功剑客。

老伯自己说了出来，道：“因为你若同情他，他就会发疯。”

——韩棠不需要同情，同情和女人一样可怕。

老伯叹了口气，道：“他本来早就该发疯了的，甚至早就该死了，一直到现在他还能好好地活着，就因为他觉得世上的人都对他不好。”

——太恐怖，这人因仇恨而活着，仇恨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仰，他是复仇之神！他的过去......是谜！

老伯忽又长长叹了一声，道：“但我不妨告诉你，他做过的事以前绝没有人做过，以后只怕也没有人能做。”

——这就是韩棠。老伯把他的地位退到巅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能说什么呢？

这时，黄山三友追逐堵截铁成钢到了孙玉伯这里。

“谁对老伯无礼，谁就死！”

——一个灰衣人说完这九个字的时候，找麻烦的黄山三友就在一刹那变成了三具僵尸。灰衣人还用敌人黄山三友之一，一石鼻子里流出的血把脸抹花。好冷静的*手，*完人还不忘自我保护。

灰衣人当然就是韩棠！拼命保护孙玉伯的安危，眼睛里甚至受不得一点别人对老伯的无礼。

“谁对老伯无礼，谁就死！”

这就是孙玉伯身边的第一凶手韩棠——带着三分讥诮，七分萧索的表情，为着世上的人对他不好而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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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图 / 撰文 陈桥驿（*c1219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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