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套用这句俗语接下半句,就是"海洋深了,什么怪鱼都出"。我航海时曾在红海西岸的苏丹港钓过一次鱼,那情景今天回想起来仍惊心动魄。
苏丹共和国位于非洲东北部,北邻埃及,西接利比亚、乍得、中非,南毗南苏丹,东接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东北濒临红海,海岸线长约720千米。.
苏丹港是该国最大的港口,在红海西岸。
那一年,当海员的我随船去苏丹港。
当时的苏丹与原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原是原埃塞俄比亚的一部分,厄立特里亚独立后,埃塞俄比亚成为内陆国)正在交战,整个码头空空荡荡,不时传来枪声,仅两条船在此卸货,更危险的是,我们的一船货却是给交战的两个国家的。船长通知,此港不发登陆证,在码头上转转可以,但不能出港。
红海落日
白天,沙漠烈日烤得铁壳甲板烫人,酷热难当。中午,我躲进带空调的房间小睡片刻,醒来仍然大汗淋漓。走上甲板,见水手老周从码头钓鱼回来,收获并不多。
我上前问他,他说:"鱼的个头太大,鱼线都扔海里了。天太热,受不了。"老周钓瘾也是太大了,这里中午的最高气温可达40℃~50℃,在甲板上行走,塑料底的托鞋都会变软。
但瘾大钓鱼人不在乎,只要有鱼,无论什么天气,心里都痒痒的。
夜晚码头独钓当晚,太阳消失在努比亚沙漠之后,船员们三三两两去遛码头,我独自一人拎着水桶,带着钓具,走下舷梯,来到船尾不远处的一个铁驳船上。
铁驳船锈迹斑斑,踏上去仍然滚热烫脚,我急忙打了几桶海水,泼在脚上降温。
这是一个废弃的小船坞,宽不过30米,对岸杂草丛生,几棵打蔫的芭蕉树垂着宽大的叶子,倒塌的坞墙裸露着碎石乱砖。
天渐渐暗了,码头上亮起稀稀拉拉的灯火。
几个遛码头的水手走远后,三个铁驳船不时相互撞击,咣咣作响,身在异邦,这情境让人毛骨悚然。在这种环境下钓鱼,有点大气都不敢出的感觉。
但是,没人逼着我非钓不可,谁叫咱喜欢钓鱼呢?
我将船上带的牛肉切成小方块,挂在鱼钩上,扔到水里。水不算深,放六七米线就到底了。
左右看看,码头上空无一人。
垂钓者都知道,钓鱼需要心静。
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屁股坐下去,也不管锈不锈脏不脏,专等鱼上钩。
望着不远处船灯在水下倒映着灯火,耳听对岸*中老鼠打架的"吱吱"声,这真是两个世界,叫人感慨。
就这样等了好久,手上的钓线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拉上来看看鱼食还在不在。
就在这时,我感到鱼在咬钩。我一激灵,手往上一提,好家伙,一条怪模怪样的鱼上来了,足有半斤重。
细看,这鱼没有鳞,眼睛长在身子中间,又不是常见的橡皮鱼。
根据我多年海上垂钓的经验,不认识或怪模怪样的鱼最好别吃。
我在心里说,你上来也好,把你切做鱼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