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喜臣/文
孙万金是我的父亲,也是一名抗美援朝老兵。他近180的身高,不但手大,脚也很大,要穿45号的鞋子才合适。看外表,好像是身体很壮,其实他是一名病汉。
我父亲他患有老寒腿病,年轻时从部队回来,腿脚就不利索,走路总是摇摇晃晃。并且眼神差,只有0.1度,后来还得了严重的癫痫病,听力又弱。
我父亲1950年入朝,那年17岁。部队番号是:40军119师,356团一营二连炮排。1952年回国。回国后,被当地政府,定为带病回乡退伍军人。
1954年农历正月与我母亲结婚。膝下共有五个子女。为了养家糊口,父亲一直带病坚持参加农业劳动。
队长知道他视力不好,常年病殃殃的,总是药不离口,又干不了细腻的农活,也给予一些照顾。
在农忙时,很少派他上一线劳作,总在后勤干一些粗活零活儿。要么就派他积肥;要么就派去大队打鼠;要么就派闸马草。
我父亲的癫痫病,每隔不到一个月就会犯,并且要连续抽搐两三次。不分白天黑夜,更不分场地。
因为此病,也给我父亲带来了多次险情。我母亲说:“有一年春天,我父亲和其他几名社员,去野外地头捯黄粪(马粪),突然犯病,口吐白沫,四肢僵硬,两只腿横在马车轮前面。马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的要惊!多亏在场的社员,及时扳住车轮,车老板儿控制住辕马,才没酿成大祸。”
在生产队年代,就连社员家,烧火做饭的柴火,都是问题。做饭要看着锅底儿添柴,烧柴比吃油还有金贵。每年初春,生产队都要停产几日,组成小组,去外地收拾烧柴。
有一年,我父亲坐在高高的柴草车上,一声尖叫过后,开始抽搐。幸好,车上还有人,被社员急忙把住,才没有从车上摔下来。
我们队的社员都很好。我父亲不论在哪个场合犯病,只要有社员在跟前,就不会袖手旁观,帮按着把着,防止受到意外伤害。
还有一年播种之季,我父亲,牵着毛驴,拉着木磙子,去几里外的田间压地。可还没有到天黑,毛驴却自己拉着磙子跑回来了,饲养员纳闷,怎么没见人回来呢?
感觉事情不妙,就去我家,通知我母亲,我母亲急忙到野外去找。只见我父亲歪歪斜斜,就像是迷失了方向,正在那块地里绕圈圈。并发现我父亲脸上有擦伤,可能是父亲倒地抽搐时,毛驴拉磙子,从我父亲头上压过所致。
由于父亲不能上一线,每天挣到的工分,要比其他社员低。并且还时不时的因病误工,一年也挣不了几千个工分,生产队搞的又不好,一家七口人,就连口粮款钱都挣不够。
我大妹子比我小一岁,她一天书没念,15岁就到生产队参加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