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滢滢和老张赏雪拍照，因为老张摔跤雪灌进鞋子里，赶紧跑回家换鞋。
老张脱下湿乎乎的袜子，脚冰凉冰凉的，有点发木的感觉。江滢滢赶紧打了盆凉水过来，估计水温也就20℃多，老张作为北方人知道，冬天在外面冻发木的手脚是不能用热水洗的，轻了洗过会痒的很，重的会引起冻伤。如果冻的严重失去知觉的，必须用雪揉搓到有知觉，才能凉水来洗。这里的凉水指的是接近室温的水，用这样的水洗冻木的手脚都感觉是热乎乎的。
过了一会儿，老张感觉水是凉的，江滢滢才给他续上一点热水，再感觉凉了再续一点。大约半个多小时，老张的脚才感觉正常温度，小腿也热了，擦了脚，换了条秋裤，挪到炕里面 ，顺手拉个薄被子盖腿上，又拽过一个枕头塞后背和墙壁之间，歪靠着抽烟。江滢滢倒掉洗脚水，将老张的外裤外衣放进洗衣机里，按下开关。然后进房间，烧水泡茶。
刚泡上茶，刘慧在房前叫门“江妹妹，在家？”
“在呢，刘姐，进来。”江滢滢起身迎客。
“快进来，刚泡的茶，喝口暖和暖和。”老张在炕上喊到。
江滢滢拉着刘慧坐在沙发上，用大点的玻璃杯给她倒上半杯。
“真香，刚好渴了。”刘慧喝了一口，感觉烫 ，嗦喽一下舌头，就对着杯子吹气儿。
“看你早上去老孙头家了？”刘慧问老张。
“是呀，老爷子借给我推车，推雪呢。”
“他家的雪都他自己推的吧？没人帮他。”
“为什么呀？挺好的老头。”
“呵呵，你是不知道啊，他儿子都不乐意回家。你可千万别让他来你家啊！他名声可不好。”
因为什么？
刘慧喝了一大口茶，搽了搽嘴打开话匣子。
原来，六七十年代老孙头从山东过来，具体为什么来，没人知道。反正当年来东北没办法落户口，这里管没有户口的人叫“盲流”，因为没有户口，厂矿招工都招不上，生产队也不能进，这就意味着没有口粮。只能跟其他盲流一样 ，在偏一些的山里搭个窝棚，开点荒地，自力更生。老孙头年轻时一表人才，但因为是盲流，（当年的盲流在社会上就像现在小伙子一无所有还没工作收入一样的地位）快三十了，还是光棍，大都叫他孙盲流。
当年，生产队的小队长有个妹妹大芬儿，十几岁因为生病打针，落下个听力减退的毛病，和她说话必须用力喊才可以，但偶尔还是你说东她说西，尽出笑话。又碍于哥哥面子，没人打趣她，就很少有人和她交往。就这样，大芬儿也快三十了没找上婆家，那年月可算是老姑娘啦。
于是，有媒人找了孙盲流给大芬儿说媒。孙盲流开始一口回绝，但媒人给他抛出了最诱惑的条件，就是落户口。当年落户口的难度，不亚于今天安排人做公务员。考虑再三，孙盲流娶了大芬儿。结婚那天，他们家*猪招待全村人，老一辈人人说，大芬儿开心的 ，很不得直接进洞房，而孙盲流却眼睛有红血丝，看样子是头天晚睡得很少。被大芬儿拉着敬酒，没几杯便醉了。当年兴闹洞房，因为孙盲流醉的不省人事，洞房也闹得没趣儿，很快就散了。
结婚两三年了，大芬儿也没有*的迹象。大芬儿是一心一意的过日子，种地喂猪，生产队分的口粮都一粒不少的拿回来。然而孙盲流的户口还是没动静。他就回去找茬和大芬儿吵架，但碍于他大舅哥的面子，不敢动手打。吵架频繁了，媒人就再来说和。他就跟媒人发了牢*，说大芬家诓他，用户口的事骗他结婚。媒人一听就笑了，“小孙呀，你也不想想，结婚两三年，大芬儿肚子都没动静，你以为大舅子傻呀？”孙盲流脸一红不言语了。
“结婚了，该*事儿就得干啊！到那个时候，你大舅子总不能看他外甥的爹还是个没口粮的盲流吧？”
果然，等一年后大芬儿生了个儿子，他大舅哥那边也终于吐口张罗给他落户口。当年落户口需要外调，就是派人去孙盲流山东老家调查，没想到，调查的结果是孙盲流他爹解放前是警察，属于被“镇压”对象，一有运动就要挨批的人。在山东，他们家生活困难不说，还处处受气。孙盲流因为不甘这样的境遇，听说闯关东有活路，于是逃离家乡，扒火车、步行、乞讨，一直跑到鸭绿江边，再没地方可跑了，好在这边山东人特多，于是在山东老乡指点下，才一路走到大山里。
当年，他这样属于成分不好的，一但公开让大家知道了，日子也不会好过的。幸好去外调的也是大芬儿家的亲戚，偷偷把外调材料给改了，就说他无父无母的孤儿。这样，他大舅子终于给他在生产队落了户口。接下几年，大芬儿又生了孩子，一共生老大老二两个儿子和老三老四两个女儿，两口子有孙盲流山上开的自留地，又在生产队出工分儿，在当年吃饱饭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没钱。
因为有了户口，孙盲流又识字会打算盘，大舅哥去了大队当*，推荐他就当了小队会计。这在当年山里几十户人家中可也算是个有头脸的人了。大芬儿真心喜欢他，从头到脚给他收拾的干干净净，补丁都用心尽可能看不出来。人靠衣装马靠鞍，他本来人长的不错，这一拾掇，成了乡里有名的美男子孙会计。人这走运，可是好事一桩接一桩，这不赶上当年林业局采伐也到了沙河这里，刚刚成立的沙河林场，急需招工，那个年头招工还算公道，年轻力壮的去做伐木工，在当年也算高危行业，所以工资很高。另外还需要能写会算的检尺员，就这样孙会计就被招进了林场，端起公家饭碗，月月有工资，大芬儿依然在家超持家务种地。
自打这孙会计端上公家饭，他大舅哥也就管不着他了。再加上林场一到采伐季节，可能进山作业十天半个月回不了家。一帮林业工人除了伐木就是喝酒，在山里，几乎所有林业工人都会打猎，孙会计，不那会儿改叫孙检尺员了，也跟着打猎，除了工友吃的，剩余的拿回家老婆孩子吃，大家羡慕大芬儿有福气，男人不仅长得好又端公家饭碗。
再后来就赶上上山下乡，一下子村上来了很多城里的男女学生。这帮学生来了，给村子里带来外面的信息，带来活力，但也带来烦恼。本来山里地少，口粮也就刚刚够自给自足的，还要交公粮就会有缺口。好在长白山地区资源丰富，勤快些的，喂养些鸡鸭鹅狗猪，山里不缺青饲料，再加上春天有野菜，秋天有山货，吃饱饭还是没问题。可村里一下子多了二三十口半大姑娘小子，能吃还不能干，又不懂精打细算过日子，发的口粮没几天就吃光了，没吃的就去附近的老乡家里偷粮食，鸡鸭鹅狗都偷。乡亲们知道是他们，因政治原因，又不敢去理论，只能骂街。这帮年轻人偷吃了人家东西，挨骂却不甘，出来应战，结果总是纠纷不断。这时，乡里领导找工人老大哥～林场，帮着解决问题，招这帮姑娘小伙当临时工，在林场干活计件，多少有点工资钱，村里补助些口粮，再加上进山还能打猎，吃上荤腥，大锅饭怎么都能吃饱 这样和乡亲矛盾也就少了。
这帮知青都是城里孩子，在林场很多活也都是力气活，男孩子还将就，女孩子受不了的。于是，给女生最少的计件工分，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给林场办公室烧水，食堂洗菜，打扫卫生，总之每天分配干啥就干啥。其中一个女孩叫何花，这个何花长相中等，身材丰满，能说会道，嘴又甜，很会打扮，发的粗布工作服，人家就能把腰身改的刚刚好，看上去洋气曼妙，但干活可不怎么样，用食堂担任大厨的场长媳妇的话说：这何花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但，这何花却是全体男人的白月光，人家一声哥哥，这些男人就能屁颠屁颠的帮她忙。
这天，轮到何花烧水，需要去锯木车间抱不成才废木板子来烧火，锯木车间在两三百米外呢，有力气多抱点，少跑两趟，没力气少抱点多跑两趟。这何花懒，不想多跑，抱了满满一大抱，走了没几步便散了一地，只剩两只手里各一块木板，气的何花在那用脚踢，又踢疼了脚，正在那呲牙咧嘴的时候，孙会计员路过，跟何花打招呼。何花赶紧笑容灿外加娇憨的长音喊到“孙哥！”
这一声孙哥，让孙检尺员心像被风撩了一下的感觉，再一看何花的脚后翘，身体向后倾手拉着穿胶鞋的脚，身体的柔软尽情展现。
“怎么了，何花？”
“人家抱不动木头…”何花的语音前重后轻，听起来楚楚可怜。
孙检尺员把手里的检尺记录本往她手里一放，帮我拿着。蹲下来，将一抱木板收起来，跟着何花送到水房。
“这些人咋这么能喝水呀？一天烧好几炉也不够喝。”何花好像自言自语的嘟囔。
孙检尺员便码木头边问“这一天得用多少？”
“得三四个这么多。”何花眼睛无辜的看着孙检尺员。
“我去帮你抱吧，小姑娘的确抱不动。”，
孙检尺员说完就走出去，很快用抱了更大一抱回来，往返了两次，“何花，够吗？”
何花连忙应声“够了，孙哥，可太谢谢啦！”
何花把手里的检尺记录本子递给他。
“谢我？拿啥谢？”
“不知道啊？你喜欢啥？”
“喜欢……哈哈，”孙检尺员没说出喜欢啥，接过本子走了。
这成熟男人总能勾起年轻女孩的遐想，而丰满妖娆的年轻女子，也会让男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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