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心动”
“不曾”
“好,我明白了!”
看着武子珩一向肆意不羁的眼神被落寞的神情所取代,君临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攥疼得生疼,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人,直至他转身向外走去,他注意到武子珩从来都是挺拔的背在这一刻竟有些佝偻。在武子珩即将抬脚离开御书房时,君临很想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告诉他刚那句“不曾”自己说谎了,可自己不能,身为一国之主他不能这么做。手紧紧地抓着龙椅的扶手,直至武子珩从眼前消失,君临任由自己瘫倒在龙椅上,并轻闭双眼。
“陛下”
小舟子的轻呼传入耳中,君临马上调整状态,坐直了身子,开始“扮演”皇帝。
“陛下,休息吧!明早武将军出征,今晚还要给武将军置办送行宴呢!”
“是啊,明天他就要走了,再见不知是何时了!”听到小舟子的话君临呢喃道。
“小舟子,你去安排武将军的送行宴吧!朕……今晚就不参加了!”
“皇上,您……”话未说完,就被君临打断了。
“哦,对了,武将军是爱酒之人,朕有两坛上好的佳酿,你拿一坛给他,再给他带句话,就说他凯旋归来后,朕再亲自大摆宴席,为他庆贺。”
“是,奴才这就去办。”
今晚的宫里很热闹,一声声对武子珩敬酒的声音络绎不绝。
“武将军这次平定匈奴定能凯旋而归。”
“是啊,这应该就是最后一战了,从此我大临王朝定会海晏河清。”
“文有我们的圣上,武有我们的武将军,以后定不会再有人来犯。”
……
听着文武大臣的恭维,武子珩只是满脸笑容的喝着酒,似乎很潇洒,可眼底确是一片落寞。小舟子看着武子珩不断地抬头望着上方的空位,不由地叹了口气,上前对着其说道。
“武将军,陛下说了,今晚他就……不来了,等将军凯旋归来,定亲自为将军置办宴席。”
“是吗?他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说罢仰头喝完了坛中最后一口酒,转身离开了宴席。
寝宫中,君临和衣躺在床上,小舟子被他支去了宫宴,身边没有一个人。不知何时,突然门被推开了,君临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闻着从床边熟悉的人身上传来的酒气,他依旧选择装睡,不知过了多久,嘴唇上传来了一袭带着酒气的温热,他被人吻了。但那人很快结束了这个吻,转身离去,接着“吱呀”一声,寝宫的门被关上了。
一滴清泪从君临的眼角缓缓滑落。
五个月后。
君临在御书房收到了武将军大捷即将凯旋的消息,从未人前失态过的他竟将一滴墨滴落在了奏折上,晕染开来。
朝堂上,众人听闻武将军凯旋归来的消息后,大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就在此时,礼部尚书突然开口道“武将军出征前曾说过,他有一心愿,希望凯旋后能与心上人相守,故臣在此为武将军求一份圣旨”
君临听后,沉默了,一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接着兵部侍郎竟也开口附和礼部尚书,紧接着所有文武大臣竟全都跪下为武子珩求取圣旨。
君临望着跪在大殿上的文武众臣,应允了此要求,并在早朝结束后就写了一份圣旨。
原来,满朝文武将皇上与武将军之间的情意都看在眼里,也曾在私底下讨论过,最终得出结论:皇上与武将军一心为国,不就是彼此喜欢吗?这并不会影响什么,况且他们认为俩人早已暗度陈仓,他们这次表态既顺了二人的意又能讨好二人,何乐而不为?
五天后,武将军的军队回来了,打头的是武将军的副将,独不见武子珩。
副将上前,将一份沾着丝丝血迹的信交到了君临手中。君临强忍着让悲痛对副将及军队进行褒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这支武子珩亲手组建的军队,似乎武子珩是无关紧要之人,回不回来都无所谓。
直至回到御书房,君临瘫坐在龙椅上,刚才那份镇定自若的样子已然不见了。手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君临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可小舟子还是看到了皇上背过身的一刹那隐约有滴泪从眼角滴落。
庆功宴上,君临出席了。
庆功宴不似往日热闹,弥漫着一股悲痛气息。君临坐在上方属于他的专属座位上,第一次,在满朝文武面前放下了身为皇上的威仪,直接对着酒坛喝。
“陛下,武将军在赴难的最后一刻,让臣给您带句话,说:‘为守您的王国所亡,无怨无悔。’”
听完副将的话,君临怔了怔,遂笑着轻声道“呵呵,无怨无悔”
虽无怨无悔,可是有憾啊?
之后,似乎一切未变,又似乎一切都变了。
君临每天依旧是兢兢业业的上朝、批奏折、处理政务,似乎一切未变。可每当有好酒好武器,君临总要一人在桃花树下喝一坛酒,练半天武。
直至生命的尽头,君临躺在床上,似乎看到了武子珩的笑靥,他轻轻地对武子珩说
“若能重来,我定陪你同去,还要对你说‘我心悦你’”。
“阿君,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心动?”
“我心悦你”
“当真?”
“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