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成名回到了家,妻子把事一说,成名心都凉了半截,顿时觉得脑袋隐隐作痛,瘫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他怒气冲冲地找儿子,可儿子却找不见踪影,夫妻转遍了村子的各个角落,就是不见,才想那会儿对儿子说的狠话,莫不会真的想不开了?夫妻大惊,连忙继续寻找,最后在后院的枯井中找到了孩子。
夫妻二人面对孩子的尸体,哭得呼天抢地,哀伤欲绝。想着找个草席看着天黑埋了,一摸身体竟还温热,于是赶忙将孩子抬到家里,照顾了好一阵子,儿子竟苏醒了,只是此时他呆头呆脑的,失去了往日的活泛。
成名回头再看那空落落的蟋蟀盆子,儿子虽然活了,可蛐蛐却再找不回来了,忧虑重重中,脑子里闪现的总是蛐蛐蹦跳的样子,思来想去,心中好生悲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夜晚,太阳从东方升起,成名饭也不吃的躺在床上,为了蛐蛐发愁。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蛐蛐的叫声,成名一下坐了起来,赶忙去查看,终于在院子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只蛐蛐。可发现这只蛐蛐很小,就仿佛一个土狗一般,长着梅花翅,没什么气力,品相太差。成名心想:好歹比没有强。于是细心地收了起来,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村里有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养着一只好蛐蛐,还给取了个名叫蟹壳青。这年轻人总爱拿他的蛐蛐和别人比斗,也总胜,未逢过敌手!
他听说成名一直在收蛐蛐,觉得手里应该有好品种,就想来斗一斗,可成名看他的蛐蛐威武雄壮,羞愧的根本不敢拿出来,年轻人执意要比斗,说道:“大不了赢了不要你的银子,拿出来玩一下又有什么事?”成名只好答应。
二人将两只蛐蛐放在瓦罐里。只见成名的这只蛐蛐趴在地上呆若木鸡般的一动不动。那年轻人见此大笑,随后试着挑拨,还是不动,年轻人又嗤笑了起来。
再三撩拨,成名的蛐蛐突然奋起向前,直冲蟹壳青的脖颈咬去。年轻人看着大惊,连忙将它二个蛐蛐分开,可此时那蟹壳青已经被咬得伤痕累累。年轻人抱着自己的蛐蛐儿灰溜溜地走了。此时成名再看自己的蛐蛐,眼神都不一样了,觉得这东西一定能为他带来好兆头。
第二天,成名把蛐蛐献给了县令,县令嫌蛐蛐太小,发脾气训斥他,又准备打他板子,成名赶忙讲了这蛐蛐奇妙的本领,县令不信,成名就拿它和其他蛐蛐斗,结果县令手下的那些蛐蛐全都一一落败。
县令转怒为喜,大大赞赏成名,随后将这蛐蛐献给了巡抚,巡抚大喜,将它装在金丝笼中献给了皇上,皇上拿这蛐蛐和皇宫的其他蛐蛐比斗,都一一获胜,龙颜大悦,大大赏赐了巡抚,巡抚也很高兴,奖赏了华阴县令,县令觉得成名事办的不错,于是赏赐了他一些银两,成名拿着这些银两,将自己以前赔的田产全赎买了回来。日子也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这天,成名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儿子突然开口说话了,成名大喜,忙问儿子最近怎么了,儿子说道:“我最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变成一只神勇的蛐蛐,所有的蛐蛐都不是我的对手。阿爹你知道吗?每次看你因为蛐蛐被打板子,打得鲜血直流,我好心疼啊,可作为小孩子,我总是帮不上忙,我想自己如果能够变成一只蛐蛐,那该多好啊,阿爹就不用挨板子了。”
听了这话,成名伤心的落泪:“都是阿爹不好,以前是阿爹不对,光想着捉蛐蛐,忽略了你,阿爹保证一定好好教导你,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第二天,成名向县令辞去了征收蛐蛐的官职,县令见他征收了一只好蛐蛐,高兴之余也就不再为难他,成名得以安全脱身。可再思考这件事,成名忽然咧嘴苦涩一笑:征收蛐蛐的这几年,除了白挨了大板,好像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
暮有话说这是蒲松龄《聊斋志异》的一篇小说,名叫《促织》,北暮将它略作改编,使它成了这样一篇小说。
这篇小说北暮曾经写过,最近重读了一遍,觉得结尾不应该是蒲松龄写的那种大团圆的结尾,所以斗胆改编,使整个故事更加戏剧性。
成名作为一个穷酸的书生,被人摊派了一个苦差,没过几年就将家产败光了。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成名得到了一只蛐蛐,这只蛐蛐让成名挽回了一些损失,这种结尾应该比较符合现实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