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39年,张骞手持汉节,离开了长安城。他要出使大月氏,寻找匈奴的宿敌。临行前,一样年轻的汉武帝,拍着他的肩膀说:“孤要断匈奴右臂,请君凿通西域”!
骞以郎应募,使月氏,与堂邑氏奴甘父俱出陇西。
张骞重重地点了点头,踏上了西行的道路。玉门关之西,何处为昆仑?张骞不知道,汉武帝也不知道,甚至整个大汉都没人知道。
而张骞要做的,就是从无到有,走出一条大道来。甘父是个匈奴人,也是使团的向导。在他的带领下,使团出了陇西,一路向西而去。他们相约:找不到大月氏,誓死不回头!
径匈奴,匈奴得之,传诣单于。
可是半年后,他们闯进了匈奴人的地盘。年轻的张骞,满怀雄心壮志,却沦为了阶下囚。匈奴军臣单于,非常欣赏坚毅勇武的张骞。或威逼,或利诱,不断派人劝降张骞。
留骞十馀岁,予妻,有子,然骞持汉节不失。
这匈奴一困,就是人间十载。草原上的寒风,在张骞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印记。昔日英俊的面庞,变得干枯而狰狞。他在匈奴娶了妻,生了子。
十数年间,张骞手握汉节,生活于苍茫的大戈壁上。甚至连匈奴人,都快忘了他是个汉人。可他一刻也没有忘记:他是汉使,他要出使大月氏。
居匈奴西,骞因与其属亡乡月氏,西走数十日,至大宛。
一个漆黑的夜晚,张骞与甘父逃出了匈奴。十年了,他终于逃出来了!他多想回到长安,回到汉中,回到魂牵梦绕的家。可是心在东方,张骞却选择了西行——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他还没有找到大月氏!
堂邑父胡人,善射,穷急射禽兽给食。
他们没有钱财,没有粮食,没有同伴,没有地图。他们食兽肉充饥,饮兽血止渴,一路西行而去。苍茫的戈壁滩,在摧残着张骞、甘父的生机。
可那残破不堪的汉节,给了他们横穿戈壁的力量。枯黄的头发,干裂的嘴唇,满是口子的脸庞,褴褛的衣衫。这奇异的装扮,引来了大宛人的注意。
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饶,少寇,志安乐。
在大宛人的帮助下,张骞和甘父,到了迟到十年的大月氏。张骞欣喜若狂,他终于到了大月氏,找到了匈奴的宿敌。断匈奴右臂,似乎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