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亦玄 /文
最近看到中国金融作协会员,原《农业发展与金融》杂志社社长、总编辑实磊写的《霜降以后话红薯》散文,勾起了我对红薯的印象。
实磊是张天星的笔名,他从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党委宣传部长位置上退休后,依旧笔耕不辍,每有新作必发给我读,我想大约是因为两个缘故,第一他是我的老师。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在农业银行一个县支行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被评为全国金融劳动模范,并被选为中国农业银行劳模报告团成员巡回全国演讲,那个时候《中国青年报》一女记者见到我之后发了一篇表扬文章,题目却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不免猜想记者借《红楼梦》里的句子来谐音我的姓氏,与文章内容不搭的,腹诽之余对张天星在见到我后写的那篇《苔花如米小,要学牡丹开》的文章更感兴趣,文章内容忘记了,标题却一直激励着我上进。我喜欢写作,从那个时候起我也就尊称他为老师,一直到如今。第二个原因,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得知自己与张老师是老乡,相同的是,老乡是一个省一市一个县的,不同的是张老师生长在农村,我则自幼生长在县城,这城镇户口吃商品粮与农村户口吃红薯的差别便也无形中生成了对红薯不一样的感受与记忆。
张老师在文中写道,他们那个年龄段都是吃红薯长大的,而我比老师稍小些岁,生长在县城里,红薯不是主粮算是零食点缀。但是红薯是我最爱吃的食物,等于在我的食物链偏好里排第一,而且永远排第一,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换过名次的。
张老师在文中写道,河南、山东都是农业大省和人口大省,为解决人们的温饱问题,过去都要大面积种植红薯,因为红薯产量高,河南有“一亩胜谷子二十倍”之说。农业大省对国家贡献大,小麦、谷米都交了公粮,农民的口粮,大部分是粗粮和红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河南农村就有“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的说法。红薯与农民的情结可以不夸张地说是生死情结。读到上述这段文字,我想起小时候听到的关于红薯的一个段子,红薯是河南人的正规叫法,而在山东正规称地瓜,山东人把地瓜当成是四季的主粮。红薯收获季节,山东人把红薯切成片晒成红薯干,当做日日饱腹的骨干粮,据说火车只要驶进山东境内,汽笛鸣响声就会立马变成,地瓜、地瓜、地瓜,干......
张老师在文中讲述了红薯来历,说是到明朝后期才传入中国。关于这段文字,我有个存疑,写出来与老师商榷,苏轼有一首词,是他当年游历《诗经》采风之地,现在的河南鹤壁淇河一带时写的,词名叫《和陶酬刘柴桑》:
红薯与紫芽,
远插墙四周,
且放幽兰春,
莫争霜菊秋。
穷冬出翁盎,
磊落胜农畴。
淇上白玉延,
能复过此不?
一饱忘故山,
不思马少游。
词中首句开头的红薯就是指现在的红薯,是当时当地人的食材,紫芽指的是山药。苏轼(1037—1101),是宋朝人,早于明代,说明宋代那个时候至少在河南省淇河沿岸就已经有红薯的种植了。
张老师在文中写道,他那个年代的农村人,食品单一,吃红薯太多,不少人都得了胃炎,严重的有胃部溃疡,也有个别得胃癌的。今天红薯,明天红薯,上顿红薯,下顿红薯,吃得有胃病的人看见红薯就吐酸水。这话儿一点也不假,我想起早年一事来佐证,我在某市某银行工作的时候,有一年的年末岁尾,分管金融工作的常务副市长代表市政府看望年终决算的一线员工后,提岀要设宴慰问各家银行的行长,餐桌人坐定,市长要求每个人报一个菜名点一个菜,工商银行行长点了一条黄河鲤鱼,建设银行行长点的是唐河凉粉,轮到我点时脱口而出,红薯!我的最爱!话音刚落,此建议立马遭到农业发展银行行长的反对,说,快别提红薯,我听见这两个字沥心(地方方言:胃酸吐酸水的意思)。没有想到是市长立马旗帜鲜明的表态支持农业发展银行行长的感受,说,小时候我也是吃红薯伤着了,好多年都不敢碰它,前天晚上有一个招待,我看着端上来的红薯,心想好些年没吃它了,这可是过去人活命的宝贝,不能忘本,就试着吃了一块,结果第二天,你嫂子一大早就给我洗枕巾,睡着了,不知不觉口流酸水。
张老师在文中写道,他的小孙子喜欢吃红薯时的满脸幸福,我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跟着奶奶回过一次祖籍乡下,看到叔叔下到红薯窖里去取红薯,不明就里,回到家中兴奋地给爸爸妈妈汇报,描述说,我叔叔会打老鼠洞呢,打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老鼠洞,下到老鼠洞里把老鼠偷走的红薯一个一个给抢了回来蒸给我吃。
我很幸运,红薯带给我的是满满的营养和趣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