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从萧景琰手里接过梅长苏的骨灰后,蔺晨就把他埋在了梅岭。就算是始于其,终于其吧。
蔺晨曾对霓凰说到:其实梅长苏终究只是匆匆过客,想必他也不愿意他曾在世间留存。那些他愿意留下的,都已经留下,想要抹去的,都已经抹去。
蔺晨记得当年,霓凰怀了坟前的一抔土,下山。据说每年清明,郡主都会来梅岭,带走一抔新土。想必这么多年,也够垒成一个冢了。蔺晨曾无聊地想过。
飞流那个孩子,自从五年前离开他,就在梅岭搭了间小屋,一直住在那。每天上山打打猎,然后定期去山下的集镇换点日常。
每次下山,都会带回一条发带,惹得衣铺的大娘每每都忍不住打趣他,只是每次回应他的都是一个勉强微笑的表情。蔺晨在铺子遇见过飞流,看到当年那张冰冷的脸终于学会也对别人笑的时候,觉得老心甚慰。
他知道飞流的发带都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他自己雕的,藏在了床下。蔺晨不太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来从集镇带一条新发带,都没见扎过。
“真是浪费钱啊!”蔺晨感叹。蔺晨去过飞流住的地方,半山腰,一间不大的茅草屋,不过前年他去的时候,看见已经变成了木屋。问他,他倒是还说的清楚:黎大叔帮忙的。
黎大叔黎纲,三年从军中退了下来就回了老家,娶了村头的一个寡妇,早年丧夫却是个好人,去年入夏的时候还给年过半百的他添了一个孩子。
孩子百日曾请过自己吃酒,不过他倒是没去,只是托孩子的义父送了副文房四宝当贺礼,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大概孩子的爹不会想自己的孩子再从军。对了,孩子的义父叫甄平。
甄平后来没有继续从军,回了江左盟,和那些不愿恢复身份的人一起,将一个江湖帮派,改成了大梁的一大商行。大渝夜秦每年都要走上不知多少趟,近三年,隐隐要有和大梁第一商行林之尚齐名的架势。
不过再怎么忙,每年,他都要上梅岭看看飞流,然后将宫羽绘的花样拿出来,嘱咐山脚集镇的铺子,多准备几个新花样的发带。
宫羽一直背着琴,和甄平他们商行的商队走南闯北。翻过大山见过大海,去过草原看星星,到过大漠赏落日,从不曾停留,但是每年都会托商行将新绘制的发带花样捎回。
虽然四年前她在玉门关外成了家定了居,也不曾忘了这件事。她还托商行给吉叔带过自家酿的烈酒,这酒蔺晨去年途径玉门关的时候去她的酒馆喝过,确实很烈。
不错,和她成婚的男子,开着一个酒馆,酿得一手好酒。
吉叔吉婶在廊州的一个小镇上开了个小饭馆,日子过的倒也是不错,十里八乡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会叫上这对老夫妻掌个勺帮个厨,然后封一个红包。
每次吉婶都会将钱小心地藏起来,然后在吉叔可怜兮兮地眼神下掏出一点,走上几里路去廊州城里的太白居,换回一壶的醉太白。递到老伴怀里,再互相搀扶着回到自家的小饭馆。
不过去年入冬的时候,吉婶病了,寒医荀珍都没有救过来,今年刚开春的时候到底是去了。甄平说吉叔将一整壶醉太白埋在了吉婶旁边。
荀珍和晏大夫在太湖边结庐相伴,两个人据说要好好比一回,各收了一名弟子,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要看其弟子成就如何,颇有几分老顽童的味道。
蔺晨曾经毫不客气地笑过,待到其弟子学有所成之日,只怕你们已经驾鹤西去。对此,荀晏二人皆笑而不语。虽然不算隐居,但是外人也根本不知这二位是有名的医者,倒是聂峰夫妇会来拜访。
(文/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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