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风和日丽,这是踏春好时节。正赶上一年一度的礼佛节,徐大人也是放下了公务来到寺庙游玩。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天际。徐大人连忙派张三前去查看详情。 不久后张三归来,张三来到徐大人面前道:“大人,发生命案了。”“南郊寺庙中出现一具女尸,被做成人蜡点了天灯。我已经通知衙门弟兄前去了。”
“好,本官这就去。”徐大人听到有命案发生,不敢懈怠吩咐张三带他前去。
待徐大人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寺庙,此刻的寺庙外围满了人。庙门口,被衙门用布条拉出了隔离带。徐大人径直向寺庙中而去。
寺庙供奉堂中有些昏暗,加上蜡烛燃起青烟,让供奉堂显得青雾缭绕不似人间。
一干捕快正在举着火把,一寸一寸的搜寻着,李四在一旁,与一个中年贵妇说着话。
“李四”徐大人大步上前叫道。李四连忙将贵妇带过来,“于夫人,这位就是我们徐大人。”
“民女见过大人。”
“李四,什么情况?”
“有个年轻女子被炼成了天灯,早上是这位夫人最先发现派人报了案的。”
徐大人闻言,来到了被点天灯的女子面前,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女子呈跪坐状 态,仰着头,张大这嘴巴,嘴巴里伸出一介灰色的蜡,蜡烛有被燃烧过的痕迹,此刻已经被熄灭。
如果除去蜡烛,女子的姿势像是在仰天呐喊。
女子身上穿着鲜红的衣裳,很是鲜艳,脸上还被涂着胭脂水粉,将女子打扮的彷如生人。
“从蜡烛燃烧,滴蜡堆积判断,已经被烧了很久了,至少五个时辰以上。如此推断,她应该是昨晚上被搬到这里的。”
“死者身份呢?”
“还在查。”
“有没有其他线索?”
“供奉堂昨晚上未时锁的门,由门房姓秦的大爷负责,秦大爷口述,昨晚上关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不排除他老眼昏花,没有看清楚。”
“肯定是没有看清楚。”于夫人这时说道,“别说是他一个老头子,就是我一开始也没看清,直到走到了最里面,掀开了帘布才看清的。”
“去问问昨天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随身应该带着大箱子大包裹的。”
“是!”
忙活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忙完,徐大人带着一众捕快回到衙门。
回衙门之后,徐大人立刻将尸*给验尸堂仵作,因为暂时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徐大人干脆就在验尸堂等着。
“死者年龄应该在十七八岁,死亡原因不详。尸体经过特别处理,所以无法判断死亡时间。腹腔之中被掏空,灌注了四十斤的蜡做成了天灯。
大人,属下做仵作这一行有二十年了,见过的听过的离奇案子数以千计,可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尸体,听过这等丧心病狂的凶手。
*人不过头点地,*人后做天灯,凶手恐怕和死者有不共戴天之仇。但她只是一个妙龄少女,哪会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未必是本人仇怨,或许是老一辈的呢?”
“大人,死者的身份找到了。”这时张三大步走来。
“大人,死者叫杨兰,今年十八岁,是安才书院的学生。”
安才书院是去年刚刚建成运营的书院,书院分为女科和男科,男科学习的是四书五经,君子六艺,女科学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一介学生?怎么会惨遭毒手,还被如此对待?”
“死者的父亲也来了,大人是否一见?”
“好!”
徐大人出验尸堂来到内院,此刻的内院中,站着一个萧瑟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这个男人佝偻的背脊就像那即将逝去的余晖。
看到徐大人走来,老人满脸泪光的扑通跪倒在地。
“大人——我闺女怎么了?他们说我闺女被害了?是不是真的?”
看到眼前的老人,徐大人的表情微微错愕。
想象中杨兰家境应该极好,不然怎么会舍得女孩子去书院读书?读书的价格多贵?
女子读书又不能参加科举,读了有何用?再说了,就算是读书,在哪不是读?何必去这种属于贵族的书院读书?
却没想要杨兰的父亲竟然是眼前这个满面皱纹,背脊佝偻,身上贴满补丁的老人。
听着眼前老人哭泣的询问,徐大人的心没由来的被揪了一下。却也不忍心骗他,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家有什么仇人么?或者你女儿与什么人有过节?”
“我闺女真被害了?啊——天呐——”
顿时,老人顿时瘫倒在地,哭天抢地起来。
徐大人眉头微皱,几次想要打断。
“杨老四,现在不是哭丧的时候,我家大人在问你话呢。”张三冷声喝道。
“大人,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哪有什么仇家啊。我闺女是个读书人,平时与人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哪会有什么仇家?
大人,这倒底是为啥?我闺女怎么死的?”
“杨老四,你是做什么的?”
“小人是个货郎,走街串巷卖杂货的。”
“你一个货郎供应女儿去安才书院读书?”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那是我宝贝疙瘩。她爱读书,想去书院我就算砸锅卖铁也得供她去。”
“这是为何?”
“我闺女都没了,说出来不怕大人看不起。我就希望闺女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但我只是个货郎,要靠着媒婆说媒,闺女肯定嫁不了好人家的。
听说案才书院有很多达官显贵的子女,我就想着闺女在里面能遇上姻缘。可谁能想到……这才不到一年……”
“杨兰何时出事的?”徐大人再次问道。
“应该是昨天,昨天早上兰儿出门之后就没人再见过她。我晚上回来后发现兰儿还没回家立刻去找,把认识的人都问遍了,都没有见过兰儿。
当时我心底就猜到可能会出事,可我不敢往那想,直到官差找上门……我可怜的闺女啊!”
“最近杨小兰可有遇到什么陌生人或者奇怪的人?”
“没有,我闺女从来不和不三不四的人说话,周围住的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街坊邻居,附近也没有新搬来的陌生人。
大人,我能见一下我闺女不?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徐大人听着对方的哀求,有些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漠然摇头。
“你最好不要看,不是本官绝情,本官是怕你接受不了。”
送走了杨老四,徐大人再次回到验尸堂。
仵作已经将尸体仔细的检查过了,却也没有特别收获。
“你们怎么看?”徐大人对着张三李四问道。
“我觉得可能是某个邪教仪式。”张三思索着说道,“早些年我走南闯北,也见识过一些偏门术士。
有北方的请仙教,南方的神降教,他们都有一些奇怪的仪式,拜的邪神面目可憎。以血在身上作画跳着阴森的舞蹈,反正怎么怪异怎么来。
将人做成天灯摆在四庙供奉堂,会不会是为了供奉某个人?”
李四一听,双目顿时迸出出精芒,“有道理。大人,要不要我们重点排查近期来青乐县的外地人,还有最近送入供奉堂的死者灵牌,有无异族?”
徐大人缓缓摇了摇头,“这么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我觉得吧,侦查的方向应该放在蜡上面。”
“蜡?”相亲望着被从杨兰腹腔中掏出来的四十斤蜡,顿时恍然,“四十斤蜡,少说要一百两银子。凶手为了做个天灯花费不少。”
“百姓点灯一般用油灯,点蜡烛的人家本就不多,何况一次性买这么多蜡必然是极少数。
这样,张三你去所有卖蜡的商铺询问,有没有人大量购买。李四,你去询问本地的富户,核对他们家中蜡烛的数量,蜡烛价格昂贵,都会记账的,查查有没有缺少。本官去制蜡工坊查查看。”
“是!”
第二天一早,三人分头行动起来。
徐大人带着一个青衣捕快出门而去。
制蜡工坊在安县城郊外,远离人口密集的地方。从这一点来看,历任安县县令对生产安全这一块做的还是相当到位的。
蜡是助燃物,一旦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来到制蜡工坊,外面秋风瑟瑟寒风刺骨,但工坊内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许多工人直接脱掉了上衣,关着膀子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