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州海陵沿卤汀河向北十八里,就是古镇港口。港口在历史上分为五坊,即东南坊、西南坊、西北坊、东北坊、小东坊。港口东北坊,在解放初到公元2000年镇村合并前叫作港北村,其时间不超过五十年,在此之前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上则一直叫港口。
解放后,港口一度是县级泰州市所属的唯一建制镇。后在五十年代划属泰县(姜堰)管辖。2000年3月,泰县(姜堰)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将港口镇与西邻的里华合并成“华港镇” ,镇政府驻里华村。由此被边缘化的港口镇逐渐失去往日的繁华和喧闹,乍一看去昔日的港口镇已渐沦为一个极平凡的河边小村庄。
2019年10月8日经江苏省人民政府批准,2019年10月15日,泰州市人民政府决定,将姜堰区华港镇整建制划归海陵区管辖,2019年11月23日正式揭牌成立。省政府的这一批复使得古镇港口又重新回归海陵区管辖。
港口古镇旧称“郭栾潭”
港口镇,曾是一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镇。明泰州志《万历泰州志》(1604年成书)记载,当时的泰州下辖10个镇:宁乡镇、海安镇、西溪镇、樊汊镇、斗门镇、港口镇、秦潼镇、姜堰镇、白米镇、曲塘镇。历代泰州地方志中,港口镇一直作为泰州的一个副中心作记载。民国初年,还曾设港口市。1962年前,是泰州市所属10个乡镇中的唯一建制镇。62年后划归泰县(姜堰)。港口是泰县的7个区之一,管辖港口镇及朱庄、里华、罡扬、马庄、叶甸、淤溪等8个乡镇。
《(崇祯)泰州志》“郭栾潭”注曰:港口旧名郭栾潭。
邑人撰有《郭栾潭》诗云:
水乡港口郭栾潭,神话流传每乐谈。铁釜游鱼人陷地,小龙破卵水滔天。
唐宋时期港口叫作“龙溪镇”
相传,港口在唐朝之前是一个名叫“郭栾潭”的村庄,唐时“龙逐栾氏”以后,改名为龙溪镇,到了元明之际才叫做港口。
隋唐以前的泰州濒临大海,现今的里下河一带是一大片沿海的湖荡,居民常遭海水倒灌。那时“鲍湖十三庄”被淹没水底,而郭栾潭(港口一带)由于圪岸地势特别高,则幸免于难,港口东北坊即章鸡庄的俗语“章鸡庄,章鸡庄,岸高河窄地又荒”说的就是圪岸特别高的情况。灾难以后,各地居民回迁于此,郭栾潭在隋唐时期就发展成一个远近闻名的集镇——龙溪镇。
唐宋以后,海岸线逐渐东移,泰州城远离大海,港口地区海患的风险慢慢消失,人们开始安居乐业。元明之际,随着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龙溪镇发展成为泰州北乡的商业集散中心,成为里下河地区进出泰州城的一大枢纽,“集市”也越来越发达。“郭栾潭”、“龙溪”等古老地名和先民们的那段海患灾难的记忆却一起流传至今。
当时的港口(龙溪镇),是泰州的一个重镇。相传尉迟敬德镇守泰州时,曾驻扎港口,他的行宫就是港口东北坊(章鸡庄)的禅林寺。禅林寺位置在后来的八角殿东边,在那里尉迟恭以民为师,设宴招待,待之以宾客之礼,请教地形、地势等问题。另外港口旧有尉迟将军洗马处(原港口东南坊土地庙附近的水洼子,已经填平)、唐韦龙将军庙(原港口农配厂)、将军马道(在港口东南坊)、韦龙将军之营址(今港口玄天庙)。对此,有诗为证:“翟公像在将军庙,元庙相传敬德宫。约略当年遗迹在,墙隅碑碣古苔封。”还有诗句曰“周家坝口狼牙棒,普定桥南独杆旗”,说的是港口有“狼牙棒”和“纛杆旗”两个唐朝遗迹。港口周家坝口,旧有唐王庙,今虽废犹存唐王使用的狼牙棒。韦龙将军所树帅旗——独旗杆,遗址在今港口小学内,《民国泰县志稿》有记载。这二者,现年90多岁的港口村民王焕文小时候都曾亲眼所见。
港口古镇历史上曾经被誉为“港口市”
港口在古时候曾经是一座城市。现存最早的泰州志明《万历泰州志》(1604年成书)卷一“形胜”有载:“郭栾潭州治东北十八里港口市”。这是最早的见诸文字记载的“港口市”。当然,这里的“市”是指集市,由朝廷设有“市官”统一管理的专门的城市商业区。
从西周到唐代,我国城市建置的格局,一直是“市”(商业区)与“坊”(汉代称里,即住宅区)分设,“市”内不住家,“坊”内不设店肆。那时候,“市”的四周以垣墙围圈,四面设门。“市”门朝开夕闭,交易聚散有时。“市”的设立、废撤和迁徙,都由官府以命令行之。这种制度是适应统治阶级为维持封建秩序的稳定而形成起来的,同时也反映了当时商品经济发展程度较低。
“坊”又称坊里,是古代城市最基本的单位。
那么当时为什么要说“郭栾潭州治东北十八里港口市”呢?郭栾潭是当时的所谓“形胜”,“形胜”是中国文化中特有的概念,相当于所谓“风景胜地”、“名胜古迹”。当时编写泰州志,对这类具有悠久历史的名胜古迹的记载,无疑都会参照旧志的记载。可见“港口市”的称呼是在明朝万历以前,可能是宋元时期或者是更早的隋唐时期的一个称呼。其实,宋朝时候港口就有专业的“鱼市”,叫作卖鱼湾,又叫“虾儿湾”。南宋末年,文天祥从高邮到泰州的路上,经过港口“虾儿湾”,听说这里的青虾出名,肉嫩味鲜,曾经停船买虾,并作诗一首《过泰州虾儿湾》:“飘蓬一夜落天涯,潮溅青沙日未斜。好事官人无勾当,呼童上岸买青虾。”
查遍整个《万历泰州志》,对其他9个镇并没有称之为“市”的记载。可见,“港口市”当时是州城以外、海陵境内最早的在《泰州志》中有记载的“市”。这时候的海陵大抵包括今天的海陵区、姜堰区、东台市、海安市以及江都西北部和兴化南部的部分乡镇,相当于现在一个地级市的管辖范围。
另外,港口镇还有几座华丽的庙宇,如元庙、都天庙、龙溪阁,香火都很旺。
“港口原为是水乡,三陈七宋古名扬。而今异姓增多少,散布居然有五坊。”这就《港口竹枝词》“内景类”中的第一首。港口几大姓氏都建有外观气派的祠堂,如宋氏祠堂和陈氏祠堂。
龙溪阁旧名观音阁,在港口上溪庄。此阁建于楚沟桥顶之一侧,阁为两层,前有六尺宽之走道,行人来往不从阁内通过。桥乃白矾石之反拱结构,不同于一般桥亭,颇为别致,亦甚罕见。阁上原供海岛观音,故乡人有:“河上架桥,桥上砌阁,阁上有庙,庙顶有天”之谣谚。阁始建何时,未见著录。1984年,该庄集资7000元将阁修葺一新,更名曰“龙溪阁”。
港口是古代坊市制城市的遗存
港口自古就分为五坊:即东南坊、西南坊、西北坊、东北坊、小东坊。
港口的“五坊”,最早见于文字记载的是公元1743年(乾隆八年)《兴隆庵(八角殿)碑记》“当坊房伯儒解囊独建”,“当坊”是指东北坊,然而,港口五坊的说法,却是不知要早多少年,据《港口竹枝词辑注》记载:港口之东北有章鸡庄,不知何时接连港口,现为港口之东北坊,原东北坊改为东中坊(现东中坊已经合并到东南坊)。两个村庄相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见“五坊”的说法,在此之前已经是由来已久。
地名文化是最具有历史继承性的一种文化,距港口南边仅三里之遥的桑家湾,就是唐朝留下的地名。桑家湾现在没有一户姓桑的人家,但是唐朝时候留下的村庄名称却不会改变。据桑湾村明朝的《重建吉祥庵碑记》中说“唐开元中,丞相桑公肇基兹土,故湾以桑家名”。港口(龙溪)古镇的历史悠久,上文所提到的郭栾潭、唐王庙、尉迟将军洗马处、将军马道等等都是隋唐时候留下了地名,港口“五坊”和“龙溪”就是是唐宋时期“坊市制”城市给港口地名留下的深深的烙印。自古周围乡镇的村民到港口办事,就有“上街”之说。“在邑居者为坊,在田野者为村”。港口的“五坊”,是古代城市最好的见证;“港口市”的文字记载,也远在明朝万历以前,并且在《泰州志》中为最早的记载。本人孤陋寡闻,不知道泰州的那些千年古镇、历史名镇是否有“四坊”或者“五坊”的地名呢?
总而言之,港口古时候曾经是泰州北下河的一个重邑,一座没有城墙的水城,一座有“坊”有“市”的实实在在的城市。
港口,临水而居水乡古镇
港口是一座美丽的傍水古镇,一条美丽的小河(港口的夹河) 从郭栾潭笔直向北,穿镇而过,南北两头各有一港,港口因此而得名。港口的夹河常年风平浪静, “夹河两侧的驳岸用青砖砌成,为防驳岸坍塌,每隔不过一米打一根碗口粗的木桩护岸,与驳岸平齐的木桩顶端,从南到北整齐划一,煞是好看。清凌凌的夹河水映照着青黑湿润的驳岸,河岸便有了一种年代久远的古朴感。行人在岸上走,依稀可辨成群的鱼儿在水中嬉戏追逐。河面上方的两座桥——南桥和北桥将东西两岸连成一体,人从桥上过,船在水中行,熙来攘往,一派祥和……”
港口成了四乡八村人们心目中的一等繁华福地。明清以来,夹河两岸各种商铺林立,可谓一应俱全。
先民们依河筑居,次第建宅,形成河东一条街,河西一条街。随着沧桑岁月的远去,两街市面逐渐繁华,商铺鳞次栉比,临河建有河房,街面搭有小瓦屋顶,俗称瓦厰。南北两座石桥,桥头有石阶码头。时有舟船撑篙而去,流水波纹粼粼。桥上,两街行人不绝。“两条街道别东西,可恨河房不整齐。市面繁华惟北段,南段也算不离奇。”古镇四坊农户聚集,小瓦青砖房屋与草顶泥墙土房杂陈,砖铺小巷与泥泞小路散布在沟塘河湾,水边通常长了粗细不等的杨柳树,门前树干上系泊了小船的缰绳,屋后总有拾级而下的河边小码头,正所谓家家枕河,户户泊舟。临河可听风云起,戏水还赖两桡舟。
可惜的是,上世纪50年代,随着“大跃进”的一声填河号令,桥被拆除,夹河被填平成街,小桥流水人家的港口特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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