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向来以“能吃”著称,我们在刚抵达广州时,就闻香而动,走街串巷,孜孜不倦地搜罗着各色美味。
广州的叉烧很出名,但烤鸭还是得北京烤鸭——把鸭肉切成片蘸汁卷皮吃更爽!
姜汁撞奶、肠粉、双皮奶、艇仔粥等在广州的餐馆里都比较常见,尤其在西关别有风情。但是——总体看来,这些小吃又都显得十分清心寡欲。
广式叉烧
于是乎,在广州呆了好些日子后,对于吃竟然莫名还有点失望……
似乎在冥冥之中应验了那一句“希望多大,失望多大”的痛苦魔咒。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们在散步的时候,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小店里传出的吆喝声中径自前行时,忽然闻到了一股令灵魂为之一震的锅香!
这一刻我扬起了脸庞,循着气味逆行而上。
尽管人潮拥堵,穿行艰难,但什么都不能阻拦我向着那醇厚的香味靠近。
那香味隐藏在五六米开外的一个角落里,等我走近了,才发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街边小摊,汩汩地炖煮着牛杂,而白萝卜的香味则更加充分浓郁了。
几经打听,这道菜居然就是在广州最具代表性的小吃——萝卜牛杂!
萝卜牛杂
很多人说,认识广州,必须是从一份萝卜牛杂开始。
这种说法咋听很奇怪。
对于老广而言,似乎早茶才是人生重点,萝卜牛杂怎么就占上头名了呢?
这一追溯,确实超乎了想象。
早在汉唐时期,广州就是海上丝路的重要转运点。作为一个对接世界的码头,广州也迎来了大量的外国人,而这些外国人中,以来自西亚的波斯人尤为众多。
这也并不难理解,毕竟以波斯人为主体的伊朗也是在公元前550年就建立了一个庞大帝国波斯帝国。
文明古国对文明古国的交流,这就是文明地位的体现。
波斯人运来了众多销魂的香料,和中国搭建起换取陶瓷和丝绸的友谊,渐渐地,一些长期做生意的波斯、阿拉伯人便舍不得走了,从此扎根在广州,娶妻生子,甚至还有一些走上了科举的“不归路”……
蕃獠与华人错居,相婚嫁,多占田营第舍——《新唐书》
若在傍晚的时候去一趟广州的宝汉直街,感觉就像出了一趟国门
这些外国人在广州被称为“番民”。
北魏孝文帝拓跋宏曾以“胡汉通婚”为后来的大唐盛世打开一个恢弘局面,但对于“番汉通婚”,政府却持有保留态度。
这其中的缘由很微妙,毕竟那个时候的中国刚刚体验过“五胡十六国”的滋味。
还有一个更难以逾越的鸿沟就是,波斯人的信仰跟华夏民族相差太大了,女性大都蒙头,部分男性戴着小白帽,不吃猪肉……
我们后来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名字,叫穆斯林。
他们不只是今天广州回民的最早来源,其实在后来的朝代,也陆续有回族同胞从中国的西北等地迁入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