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手将她的胳膊提起来,头晕目眩过后,再睁开眼,视野突然开阔了许多,还未来得及搞清楚状况,身后之人鞭子一甩,马儿风一般冲了出去,淳于兰又急忙捂住了眼睛。
“兰儿,是你要学骑马的,可不许害怕啊!”
“谁、谁害怕了,我那是沙子进眼睛里面,想揉揉。”
出了城门就是围场,风在她的耳边低吟,山花烂漫,马蹄留香。
……
“姑娘忍着点儿,不要乱动。”
于诺的手指被医者扎满了银针,十指连心,疼痛感直达心房,昏迷中的她本能地想要缩手,奈何被人一直紧紧的抓着不放。
暗黑色的血滴落在碗中,医者皱了皱眉,这不像是得病,倒像是……
掀开右边裤腿,小腿腹肿的如发面馒头,内部已经化脓,中心如被火烧伤一般,果不其然,这孩子是中了蛇毒。
“这姑娘小腿的咬伤已经化脓,老夫需要将脓水和溃烂的肉取出,会有些受罪,公子也请多留心一些。”
少年将于诺扶起靠在他的身上,然后吩咐化雨按住于诺的双腿。
下人们将粗布从白酒中取出,还未擦拭伤口,空气中飘散的酒味儿已经触及到皮肤,于诺潜意识里早已经开始紧张,此刻身体也在颤抖。
刀锋凌厉,脓水顺着刀口流出,为了避免脓水排不干净,医者用白酒擦了擦手,用力挤压伤口,于诺疼的直攥拳头。
“这只是取脓血,待会儿割肉的时候会更疼,姑娘,如果不把烂肉割掉,凭它自己长好最少需要半个月,除去烂肉,再敷上草药,三日之后便可以下床行走,你选择哪一种?”
于诺蠕动嘴唇,坚定道:“长痛不如短痛,劳烦先生诊治。”
少年将大氅一角塞进她的嘴里,以防她咬伤舌头。
几日前,她原本想找一个山洞躲避风寒,未曾想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她看不清是什么急忙跑了出去,洞口处遇上了几只吸血虫。
于诺只当是被虫子咬伤,随后几天里身体的变化也只当是半个多月的颠沛流离留下的伤痛,并未多想。
未料到,却是中了蛇毒。
化雨将她小腿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之后,医者才松了口气。
他捋着胡子思忖片刻,挥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交给少年,叮嘱道:“这是治伤的方子,公子请收好,还有一点需要注意,今天晚上姑娘会发烧,因为身上还有残存的蛇毒和伤口,不能再吃退烧的药,所以今晚是关键,能坚持到雄鸡报晓,人便无大碍了。”
化雨取出一锭银双手递给医者,他摆了摆手,“老夫行医数十载,就算是身高七尺的汉子,经过刚才那几刀也得疼的哭喊,这姑娘不哭不闹,年纪轻轻就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着实让老夫佩服。诊金分文不取,就留着给这姑娘吧!”
清风将医者送出客栈,回来见公子还在抱着她,咳嗽两声,调侃道:“公子,人家于姑娘都睡着了,您就别抱那么紧了。”
少年经他这一提醒,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将她放平盖好被子之后便带着清风和化雨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本想着不过是路边随手救的一个姑娘并无什么特别,但今日在没有使用麻沸散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这样冷静,小小女子,让他另眼高看了几分。
为了不耽误行程,他吩咐化雨留在这里照看于诺,翌日再启程赶上他们。
安排好于诺的事情之后,一位小将快步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