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贾琏之妻,王夫人的内侄女,荣国府的内管家。是《红楼梦》里第一个生动活跃、精力旺盛、呼之欲出的角色,是封建时代大家庭中精明强干泼辣狠毒的主妇性格的高度结晶。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一回说贾琏娶王熙凤后:“上下无一人不称颂他夫人的,模样又极标致,言谈又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
1、王熙凤言谈爽利、动作麻利,办事周到。《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都》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Ё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从凤姐的笑声写起,到贾母说凤姐是凤辣子,说明凤姐在贾母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是老太太的开心果。
《第二十五回 魇魔法叔嫂逢五鬼 通灵玉蒙蔽遇双真》宝玉被贾环烫伤后,凤姐三步两步上炕去替宝玉收拾着,一面说:“这老三还是这么‘毛脚鸡’似的。我说你上不得台盘!赵姨娘平时也该教导教导他!”凤姐三步两步上炕去,写凤姐的反应快,行动敏捷,手一份,嘴一份。
《第三十三回 手足眈眈小动唇舌 不肖种种大承笞挞》宝玉被打后,早有丫鬟媳妇等上来要搀宝玉。凤姐便骂:“糊涂东西!也不睁开眼瞧瞧,这个样儿,怎么搀着走的?还不快进去把那藤屉子春凳抬出来呢!”众人听了,连忙飞跑进去,果然抬出春凳来,将宝玉放上,随着贾母王夫人等进去,送至贾母屋里。从这回文中,可以看到凤姐的当家人不是白当的,想得周到,办事妥当。
2、幽默风趣 擅讲笑话《第五十四回 史太君破陈腐旧套 王熙凤效戏彩斑衣》贾母对于才子佳人的一番议论后,凤姐儿走上来斟酒,笑道:“罢,罢!酒冷了,老祖宗喝一口润润嗓子再掰谎罢。这一回就叫做《掰谎记》,就出在本朝,本地,本年,本月,本日,本时。老祖宗‘一张口难说两家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是真是谎且不表,再整观灯看戏的人’。老祖宗且让这二位亲戚吃杯酒、看两出戏着,再从逐朝话言掰起,如何?”一面说,一面斟酒,一面笑。未说完,众人俱已笑倒了。两个女先儿也笑个不住,都说:“奶奶好刚口!奶奶要一说书,真连我们吃饭的地方都没了。”贾母笑道:“可是这两日我竟没有痛痛的笑一场,倒是亏他才一路说,笑的我这里痛快了些。我再吃钟酒。”
丫头婆子们,虽然知道琏二奶奶厉害,可也爱听她讲笑话。有凤姐的地方就有欢声笑语。
3、争强好胜 ,凤姐有病也强自撑着,平儿都说她,好好的一个哥儿,掉了,好好的人情不做,何苦来?
4、凤姐欣赏自强自立有个性的女子 抄检大观园,她赞赏探春和晴雯的反抗。她欣赏邢岫烟的人品,所以对她多加照顾,比邢夫人这个亲姑姑对邢岫烟都好。
5、她极尽权术机变,残忍毒辣之能事,虽然贾瑞这种纨绔子弟死有余辜,但“毒设相思局”也可见其手段的残酷;“弄权铁槛寺”为了三千两银子的贿赂,逼得张家的女儿和某守备之子双双自尽;借刀*人,逼死尤二姐以及她腹中的胎儿;她除了索取贿赂外,还靠著迟发公费月例放债,光这一项就翻出几百甚至上千的银子的体己利钱来。抄家时,从她屋子里就抄出五七万金和一箱借券。
王熙凤在《红楼梦》当中的地位相当重要,她上有公婆和奶奶婆婆,中有无数叔嫂妯娌兄弟姐妹以至姨娘婢妾,下层有一大群管家陪房奴仆丫环小厮等等。王熙凤同其中任何一个人物或者联结、或者矛盾、或者又联结又矛盾的这样的关系,都是某一种社会关系的反映。王熙凤在贾府这个火山口上,成了众矢之的,众多旧矛盾的结果又成了新矛盾的导因。她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物形象!她身上集中了各种各样的矛盾,通过一种家长里短的琐碎家务事,体现了封建帝王“家天下”内的权势消长、朋党倾轧、派系争斗,以她为焦点的的种种矛盾,就是给人一种纵深感。也就是说从反映生活的深度和广度来说,王熙凤这个艺术形象是不可代替的、不可或缺的。王熙凤是《红楼梦》塑造的最成功的人物形象,她不愧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王熙凤其实也是一位可怜的女子,她嫁进荣国府,就开始了她的悲剧人生。她貌似有权有势,深得贾母和王夫人的爱,其实她也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贾母王夫人和邢夫人及一家子小姑子、小叔子。她每天都忙碌着,哪里有大观园里的人们的闲情逸致,赏花吟诗。她比大观园里的姐妹也大不了几岁,可是她承担的责任,有多少?她的苦,谁知?谁怜?她费尽心思挣下的家业,最后成了她的罪名,她一心一意为的贾琏和她的小家,结果贾琏视她为仇敌,先休后死。,家离女散,她机关算尽也难逃红颜薄命的命运。
王熙凤是《红楼梦》里争议最大的人物,有褒有贬;她身上优点缺点都十分明显;有人爱,有人恨。是一位立体感很强的人物。
文:润杨阆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