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外文名著,译本的选择尤其重要。尤其是一些公版的外文名著,部分价格非常便宜。甚至9.9包邮。但是这种翻译质量打个问号。对于哪个是最好的译本,完全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人对文字喜好不一样,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版本最重要。当然翻译极差的版本,大家普遍还是能一眼辨别。
这期俄国文学作品,选择了几位俄国大作家,每个人选择他们几个代表作的不同译本的节选,可以根据翻译的内容选择自己更中意的版本。
一、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
1、《战争与和平》:人文社(刘辽逸 译)、人文社(草婴 译)、上海译文(娄自良 译)、译林(张捷 译)
刘辽逸:
他操着一口优雅的法语,这是我们先辈不仅用来说话而且用来思考的那种优雅的法语,而语调又是那么文静,那么具有长者之风,那是只有长期混迹于上流社会和宫廷的重要人物才会有的腔调。他走到安娜·帕夫洛夫娜面前,俯下他那洒了香水的光亮的秃头,吻了吻她的手,就怡然自得地坐到沙发上。
草婴:
他讲一口典雅的法语(我们的先辈当年不仅用这样的法语说话,而且用这样的法语思想),用的是在社交界阅历丰富、在朝廷里地位显要的人所特有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温和语气。他走到安娜·舍勒跟前,低下洒过香水的亮光光的秃头,吻了吻她的手,然后怡然自得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娄自良:
他讲的是我们的祖辈不仅用以说话,而且用以思维的优雅的法语,是一辈子周旋于上流社会的宫廷显要所特有的安详、庇护的语气。他走近安娜·帕夫洛夫娜,向她低下洒了香水的发亮的秃顶,吻了吻她的手,便怡然自得地在沙发上坐下。
张捷:
他说的是我们的祖先不仅用来说话而且用来思维的文雅的法语,说话的语气温和,自信而又宽厚,只有长期置身于上流社会和宫廷之中的要人才用这种语气。他走到安娜·帕夫洛夫娜跟前,朝她俯下他那洒了香水和油光发亮的秃头,吻了吻她的手,就在沙发上坦然自若地坐下了。
2、《安娜·卡列尼娜》:人文社(周扬 谢素台 译)、人文社、译林(草婴 译)、海南出版社(力冈 译)
周扬 谢素台: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奥布隆斯基家里一切都混乱了。妻子发觉丈夫和他们家从前的法国女家庭教师有暧昧关系,她向丈夫声明她不能和他再在一个屋子里住下去了。
草婴: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
奥勃朗斯基家里一片混乱。妻子知道丈夫同原先的法籍家庭女教师有暧昧关系,就向丈夫声明,她不能再同他生活在一起了。
力冈:
幸福的家庭每每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苦情。
奥布朗斯基家里一切都乱了套。妻子发现丈夫和以前的法籍女家庭教师有私情,就向丈夫声明,不能再跟他一起过下去了。
3、《复活》:人文社(汝龙 译)、人文社(草婴 译)、上海译文(安东 南风 译)、译林(力冈 译)
汝龙:
尽管好几十万人聚集在一块不大的地方,而且千方百计把他们居住的那块土地毁坏得面目全非,尽管他们把石头砸进地里,害得任什么植物都休想长出地面,尽管出土的小草一概清除干净,尽管煤炭和石油燃烧得烟雾弥漫,尽管树木伐光,鸟兽赶尽,可是甚至在这样的城市,春天也仍然是春天。
草婴:
尽管好几十万人聚居在一小块地方,竭力把土地糟蹋得面目全非,尽管他们肆意把石头砸进地里,不让花草树木生长,尽管他们锄尽刚出土的小草,把煤炭和石油烧得烟雾腾腾,尽管他们滥伐树木,驱逐鸟兽,在城市里,春天毕竟还是春天。
安东 南风:
尽管几十万人聚集在一块不大的地方,千方百计将他们聚居的土地糟蹋得面目全非,尽管他们用石头覆盖地面,不让地上长出任何东西,尽管出土的小草都被清除,尽管煤炭和石油燃烧的浓烟四处弥漫,尽管树木被滥伐,鸟兽被驱逐,即使在这样的城市里,春天仍然是春天。
力冈:
尽管几十万人麇集在不大的一块地方,千方百计糟蹋所聚居的土地,在地上铺砌石头,让地上什么也不生长,尽管一见出土的小草就铲除,尽管烧煤炭和石油烧得烟雾腾腾,尽管拼命砍伐树木,驱逐一切鸟兽,然而,就是在城市里,春天依然是春天。
二、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
1、《罪与罚》:人文社(朱海观 王汶 译)、上海译文(岳麟 译)、译林(汝龙 译)
朱海观 王汶:
他平安无事地避免了在楼梯上碰见他的女房东。他那间小屋,在一座五层高楼的屋顶下面,与其说像个住人的屋子,倒不如说像个衣柜。
岳麟:
他在楼梯上顺顺当当地躲开了女房东。他的斗室是一幢很高的五层楼房的一间顶楼,与其说像个住人的地方,倒不如说像口橱柜。
汝龙:
他总算躲开了在楼梯上跟女房东见面。他的小屋在一所很高的五层楼房里,与其说像个住人的房间,不如说像个立柜。
三、契诃夫:《变色龙》、《套中人》
1、《变色龙》:上海译文(朱逸森 译)、译林(冯加 译)
朱逸森:
警察局监督员奥丘美洛夫正在穿过集市广场。他身穿新的军大衣,手提小包,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火红色头发的警察,提着一只箩筐,筐里装满了没收充公的醋栗。四周一片寂静……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影儿……店铺和酒馆的门都开着,像一张饥饿的大嘴,无精打采地瞧着这个人世间。附近连乞丐也没有一个。
汝龙:
警官奥丘美洛夫穿着新的军大衣,手里拿着个小包,穿过市集的广场。他身后跟着个警察,生着棕红色头发,端着一个粗箩,上面盛着没收来的醋栗,装得满满的。四下里一片寂静。……广场上连人影也没有。小铺和酒店敞开大门,无精打采地面对着上帝创造的这个世界,像是一张张饥饿的嘴巴。店门附近连一个乞丐都没有。
冯加:
警官奥丘梅洛夫身穿新大衣,手里拿一个小包,正穿过集市广场。他身后跟着一个红头发的警察,提着一筐没收来的醋栗。周围很静……广场上空无一人……那些小铺和酒馆敞开的大门,无精打采地望着这上帝创造的世界,像一张张饥饿的大嘴;店门前连个乞丐都没有。
2、《套中人》:上海译文(朱逸森 译)、上海译文(汝龙 译)、译林(冯加 译)
朱逸森:
在米罗诺西茨克村的边沿,在村长普罗科菲的板棚里,两个误了时间的猎人安身下来过夜,他们是兽医伊万·伊万内奇和中学教师布尔金。伊万·伊万内奇的姓相当古怪,是一个双姓:契木沙-吉马拉伊斯基,这个姓跟他很不般配,因此在省里人们干脆以他的本名和父名来称呼他:伊万·伊万内奇。他住在城郊的一个种马场上,现在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来打猎的。中学教师布尔金则是每年夏天在彼得罗夫伯爵家做客,因此在这一带他早就是自己人了。
汝龙:
误了时辰的猎人们在米罗诺西茨果耶村边上村长普罗科菲的堆房里住下来过夜。他们一共只有两个人:兽医伊万·伊万内奇和中学教师布尔金。伊万·伊万内奇姓一个相当古怪的双姓:契姆沙-希马拉依斯基,这个姓跟他完全不相称,全省的人就简单地称呼他的本名和父名伊万·伊万内奇。他住在城郊一个养马场上,现在出来打猎是为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而中学教师布尔金每年夏天都在Π伯爵家里做客,对这个地区早已非常熟悉了。
冯加:
在米罗诺西茨村边,在村长普罗科菲的堆房里,误了归时的猎人们正安顿下来过夜。他们只有二人:兽医伊凡·伊凡内奇和中学教员布尔金。伊凡·伊凡内奇有个相当古怪的复姓:奇木沙—喜马拉雅斯基,这个姓跟他很不相称,所以省城里的人通常只叫他的名字和父称。他住在城郊的养马场,现在出来打猎是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中学教员布尔金每年夏天都在П姓伯爵家里做客,所以在这一带早已不算外人了。
四、高尔基:《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
《童年》:人文社(刘辽逸 译)、译林(聂刚正 高厚娟 译)、江苏凤凰(李辉凡 译)
刘辽逸:
在幽暗的小屋里,我父亲躺在窗下地板上,他穿着白衣裳,身子伸得老长老长的;他的光脚板的脚趾头,奇怪地张开着,一双可亲的手安静地放在胸脯上,手指也是弯的;他那一对快乐的眼睛紧紧地闭住,像两枚圆圆的黑铜钱,他的和善的面孔发黑,难看地龇着牙吓唬我。
聂刚正 高厚娟:
在一间晦暗而又狭窄的小屋里,父亲躺在窗下的地板上,他穿一身白衣裳,身子显得特别长;两只光脚丫子上的脚趾全都奇怪地叉开,那双令人感到亲切的手却温顺地搭在胸前,但也是扭曲的;他那双快乐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就像上面盖着两枚圆的黑色的铜钱。善良的脸黝黑,只是那龇出的牙齿使我害怕。
李辉凡:
在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里,我的父亲躺在窗下的地板上,他穿着白色的衣裳,身体显得非常之长;他那双光着的脚,脚趾奇怪地张开,那双亲切的手安详地放在胸脯上,手指则弯曲着;他那双快活的眼睛紧闭着,就像两枚圆圆的铜币,善良的脸色发黑,难看地龇着牙齿,使我害怕。
五、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人文社(梅益 译)、译林(曹缦西 王志棣译)
梅益:
“节前到我家里补考的,都站起来!”
一个穿着法衣、脖子上挂着一只沉重的十字架的、虚胖的神父,恶狠狠地瞪着全班的学生。
他那对凶恶的小眼睛瞪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六个小孩子——四个男的,两个女的。他们全都惶恐地望着这个穿法衣的人。
曹缦西 王志棣:
“节前去我家补考的人,都站起来!”
脸上皮肤松弛,身穿长袍,颈上挂着沉重十字架的虚胖子恶狠狠地盯着全班的学生。
六个学生——四男两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父的一对小眼睛盯着他们,凶光毕露,孩子们畏惧地看着这个穿长袍的先生。
节选了部分作品的译文对比,至于更喜欢哪种翻译看每个人喜欢。还是那个观点:“没有最好的,只有最适合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