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古田会议精神拍反映古田会议精神的戏

———任大型电视剧《绝境铸剑》民俗顾问札记

□何志溪

　　央视播出电视剧《绝境铸剑》后，观众是一片赞扬声。我边看边想起在《绝境铸剑》剧组任民俗顾问时的所见所闻，感慨良多。

　　我参加在福州举行的《绝境铸剑》剧本大纲讨论时，剧组便确定要让古田会议精神贯串电视剧始终，但不要说教，不正面反映古田会议，而是主要采用闽西革命斗争史上最为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争中，一支成份复杂的农民武装如何淬炼成一支钢铁队伍的深刻、感人的故事，来展现电视剧的主题。在闽西拍摄《绝境铸剑》100天，然后转场到浙江横店续拍。天不作美，在闽西这100天里，几乎是天天淫雨不断。剧组拍戏绝大部份是在山区外景地，常是凌晨从剧组驻地古田出发、到半夜才归来，在雨水中泥泞地上摸爬滚打，艰苦程度可想而知。而整个拍摄过程的许多艰难困苦，是以古田会议精神来克服的，是以古田会议精神拍反映古田会议精神的戏的。所以也淬炼了这支300余人的剧组队伍。

导演 “耍酷”

　　总策划袁锦贵在许多情况下其实是 “细策划”。他熟识闽西党史，又熟识电视剧摄制的许多知识。他组织了整个拍摄过程。从确定题材到一个情节、一句台词都过问。不论剧本讨论地还是外景拍摄地，都有他指导和一起吃盒饭的身影。他能说出一大套内行话。我和他开玩笑说： “两部电视剧拍下来，你成了电视剧摄制专家了！”

　　导演黄文利是我国第七代导演中的佼佼者，是拍革命斗争题材电视剧的行家里手。他拍的《狼毒花》《与狼共舞》等四、五部电视剧都广获好评。2019年5月末的一天，我到培田看拍戏，一眼看到黄导穿着外面短里面长的上衣、好长的头发往头顶一扎成个小辩子。我对旁边人说： “导演必竟年青爱耍酷”。旁边人说：“哪里呀，他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原来导演两个多月没理头发了。他每天一早出发到外景地，半夜才回住地，马上要作第二天拍摄的准备，还常有人来请教事项，待上床已是深夜，第二天一早又出发了，他只好把长头发胡乱往顶上一扎便开始工作了。当天在培田一座古建筑内拍林木根找冯秃子报仇的戏。当林木根手提*猪尖刀进门时，丫环吓得坐在地上退缩墙角。为了让丫环入戏，黄导不顾雨天地板的潮湿，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示范惊恐地往后挪的动作。待他站起来，两腿裤管已是又脏又潮湿。每当他在监视屏前看到不满意镜头时，就是雨天也冒雨冲过去纠正一番。这天在外景地一直忙到了晚上11时，我问黄导： “像这样忙到这个时候，应该只是偶然吧？”他说：“哪里呀，这是常态！”……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古田会议精神支撑下的敬业。

　　剧本剧本，一剧之本，它决定着电视剧的成败。钱林森是我国资深编剧，《大宋提刑官》《李小龙传奇》《长沙保卫战》《绝命后卫师》等都是他的大手笔，是个获奖专业户。他为了写好剧本，曾多次来闽西体验生活和采访。提纲和剧本初稿出来后还先后讨论修改了近两年，然后还带着编剧、导演、主演围读剧本整两天，逐字逐句推敲修改。据介绍，剧本修改多达七、八次，一直到拍摄过程还在小改。

　　一般电视剧开拍前要有一、两个月时间准备。可这次为了赶时间，准备时间才20多天。为了找合适的外景地，他们走遍了闽西的山山水水，一天跑五、六百公里是常事。有些场景，如打龙岩、打永定因现代建筑太多而搬到横店去“打”，罗桥、下都也搬到了横店。在那里，为定外景地他们照样费尽心思。

　　我去得最多的是道具组和服装组。道具组就像一个工厂，有三、四个大车间，里面各种民俗家俱、匾额、神牌、枪炮、“尸体”、吉普车等等应有尽有，都是师傅们一双妙手造出来的，全可以假乱真。师傅们说，经常导演觉得戏中要一个甚么道具，一个电话，马上就要赶造出来第二天用。他们全是北方人，便常问水桶、尿桶怎么区分？儿童团要带红领巾吗？祭墓用八大干吗？青菜用蒸还是煮？做冥寿要摆哪些东西？祖宗像是挂在祠堂吗？新四军二支队北上打甚么旗帜？换了军服吗？等等，有的真难住了我。在服装组，师傅说经常晚上送来200多双演员们刚脱下的泥水布鞋，便连夜刷干净烤干，第二天一早就要交演员使用。每当对某一角色的服装是否符合闽西特色无把握时，他们总是不厌其烦的向我询问。他们就是这样细致认真做好每一件事的。

为了闽西地方特色

　　为了体现闽西地方特色，我们提出不仅内容要闽西的，而且语言、服装、道具、音乐、美术等，都要有闽西味道。我把一些如咱们、干活、没啥之类北方方言，应该用何语汇表达列表交给他们；我发现剧中吕臻不愿被迫嫁国民党公安局长的儿子时，我提出公安局是解放后才有的，国民党统治时叫警察局；我们要求服装不用毛裘边，男人不扎头巾，妇女多穿围裙、大面襟，道具不用马车、洋镐之类；原剧中锦妹子、李小革要唱一些歌曲，须找人谱曲找歌手演唱，我建议改用客家山歌，由我们这里山歌手演唱等等，所有这些，都被一一接受；我们在独立营营部看到伙房大烟囱是北方的，闽西应该怎样怎样，他们立即把大烟囱拆掉重砌。

　　许多外景地本来在横店都有，在那里拍摄既方便又省钱。可为了展现闽西地方特色，便从横店运来三大卡车的道具、家俱，尽量用闽西的如曲凹里、九溪庐、培田、华佳、小吴地及古田会址后的树林等外景地，经常往返几百公里去拍摄。

　　我建议把闽西一些特色文艺插进电视剧中，他们便加了一场祝捷大会的戏，把闽西最具特色的龙岩采茶灯、中都打单狮、湖洋打船灯放了进去。他们提前去看这些节目时，看到全是现在演出的漂亮服装，不符合剧情。便全部服装道具按上世纪30年代式样重做，而每个节目却不到一分钟镜头。花了好大劲拍完了中都打单狮，却突然发现该节目中使用的雨伞是现代的。导演不放过，要求道具组马上换成30年代的雨伞，找到后才又重新拍摄……像这些事例不胜枚举。这些在电视剧中一闪而过的微小细节，观众在观看时一般不会注意的，可他们却一丝不苟、精益求精。

　　一部《绝境铸剑》电视剧要成为精品，靠的就是这些古田会议精神支撑下的敬业铸就的！由于时间关系，来不及参加今年“飞天奖”的评奖了，须待两年之后。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们期待着。

（摘自《红色文化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