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侯没有电影、电视,没有娱乐业,人们晚上不是去沙龙,就是去看歌剧或李斯特。那时候的音乐巨星可比如今的郎朗李云迪们风光多了。青年时代的李斯特非常迷人,一头齐肩长发,脸色苍白,一双眼睛蓝得发绿,挺拔性感,不羁优雅。在青春最美好的9年里,他花天酒地,夜夜赶饭局,赴邀约,穿梭在各种造作的文艺沙龙。衣香鬓影间,各种爱箭秋波,各种巧言挑逗。有一位伯爵夫人曾对肖邦开玩笑——“如果我还年轻貌美,我的小肖邦,我会选你作夫君,选费迪南德·希勒作男友,选李斯特作我的情人。”据说“适合作情人”在当时不仅指他高富帅而且体贴女人,也暗指他在床上和舞台上一样火辣生猛。
李斯特的情人数目远远超过了学者们的不完全统计。其中有公开的长久的情人、有恋爱插曲,有崇拜他的钢琴女生,有一夜情,也有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据说这些情人中还有小仲马的“茶花女”玛格丽特·戈蒂埃。他擅长与女人周旋,同时交往数个女人也能轻松搞定,甚至有情妇持枪上门要与他同归于尽的,都被他哄得乖乖地垂泪缴械。
李斯特一辈子没有结婚,做了几名贵妇的情人,这让他后来一直遭人嘲笑。李斯特曾说,我从没有诱骗过年轻的女人。他诚实,也精分。他的公开情人几乎都是贵妇,都是具有崇高精神信念的知识女性,也都是能够镇得住他的刚烈女人。可时日一长,这些刚烈女人的折腾劲儿叫他没法消受,最后终得分手。李斯特有那么多情人,被他的女人们骂作“唐璜”“好色之徒”,但他从来不是放荡冷酷的花花公子。他和莫扎特、贝多芬一样,渴望爱情,渴望激情之爱,女人是他们生生不息的生命渴望,他们的天才需要情欲来点燃。
李斯特第一次被彻底征服,是因为玛丽·德·阿古伯爵夫人。他们的故事说来话长,而且是跨时空绝恋,两人携手11年,一起浪迹了欧洲的半个版图。她是法国伯爵与德国银行家女儿的孩子,一位美貌的才女,会弹钢琴,文学艺术也颇有造诣,年轻时嫁了比她大很多的德·阿古伯爵。婚姻不幸福。李斯特走进了她举办的沙龙,浪子唤起玛丽的母性,而玛丽的贵族气质与端庄美貌也让李斯特一见倾心,而且这个女人一本正经的,让他更有进攻的*。
玛丽·德·阿古Marie D'Agoult伯爵夫人
李斯特想离开巴黎一阵子,希望他们的关系可以及时打住,没想到这一走激化了爱情。德·阿古伯爵夫人并非是一个冲动的女人,但她有知识有理想,她意识到那个时代“高昂的激情”的价值。
这段情话,来自德·阿古的回忆录,现在看来多么像台词:
“您想对我说什么?您想走?”
“我们一起走。”
弗兰茨以一种罕见的语调回答。
我沉默不语。我无法、也不敢理解他。
“我们一起走。”他又重复一次。
这里省略了狂热、提心吊胆、大海、苍天、我的上帝····之类的500字,八天之后,玛丽抛弃了丈夫和孩子,与李斯特一起离开了法国。
玛丽后来在回忆录里写“此曲有无比哀伤的和声、波浪般叹息的模仿,以及管风琴般的装饰奏,我每一次听都会落泪。”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李斯特的确难得写如此静谧风格的曲子。
当然更多的是寄托他的理想的曲子,比如《暴风雨》。取自拜伦的作品《夏尔德·哈洛尔德巡礼》(Child Harold’S Pilgrimage )中对瑞士狂风暴雨的描写。里面采用李斯特最擅长的技巧:八度连续狂奏。《旅行岁月》也译作《巡礼之年》,这部长诗就是上上个世纪的“在路上”,写的是年轻人在行走中的自我发现,在当时掀起了浪漫主义的文学潮流。“巡礼”在英文中是pilgrimage,有朝圣的意思,属于宗教词汇,是指人们离开家乡去到一个与信仰有关的地方,经历这一路带来的精神成长。对于李斯特来说,他的巡礼之年是爱情开启的,是爱情开启了他的视野,让他忽然看见生命的另一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