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赛月光

作者：廖永高

阔别二十多年后回到故乡，眼前景象让我诧异了。同济高速穿湖而过，气宇飞虹的大桥给武昌湖又添上绚丽的一笔。从而香茗山也就拉短了我神往的距离，她比从前更美丽了。

但我还记住从前她那萧索中的样子，这其实就是离家的人一点乡愁，她在记忆里的印象，只是言辞一时无从表述。

去香茗山，实际是客到寨林庵，武昌湖那是必经之道。常言道“走遍天下路，难过武昌渡”，虽说不是天堑，但脚下无方寸，我怎会走乾坤？

那只摇撸的木船，烈日给船舱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伤痕累累，想起来都有许多后怕。船在风浪中颠簸，随波起伏不平，那情景瞬间都会被掀翻沉入水底。

陪我一起的四阿公，此时总会安慰我说“即然来啦，那你就别怕，一会就到了，这些年我在湖上捞鱼摸虾，也很平安，没啥事吗？”。

憧憬的心情会让恐惧抛在脑后，小船停在山脚下，往前走，算是在不远处，走过乱石坑，就到牌刀石下寨林庵，就看见四阿公家几间破旧瓦房。

迎接我的是长我二岁的二姑，二姑生性就泼野，可说是一个十足魔头，“无恶不作”。能下湖捞虾，也能上山捕雀鸦；能在茶树下找羽毛，常常撵着公鸡满山跑。真乃浮生一笑，姑娘在山中难找。(踢毽子)

瓦房修整得不算整齐。宽敞的院落是那一排山茶树围成了篱笆墙，格外耀眼。一棵棵修得伞状的茶叶树象个战士一样，屋前屋后拔肩而站，远眺湖心。几只家禽安静地在茶树下栖息，她就是香茗山守护神，也是家禽一所避风港。

香茗山，顾名思义，其意为“山上茶香”，其中以赛林庵的茶而著称。茶乃一草一木一人心；又以一山一湖一茶树，三无不同，近似《心·佛·众生》。

山茶树铺天盖地，郁郁葱葱，遮荫蔽日。她吸食天地之精华，云蔚雾罩，沐浴波光，舔舐湖气。茶香草(药材)香，只要山风经过香风细细，裹挟在春色里郁郁霏霏，让人心醉。

赛林庵最后一批夏茶在秋风里嘎然而止，她又象一个嗷嗷待哺婴儿一样，又以一个新的生命开始，享受着阳光，来年再吐新芽之时，要绽放生命之花。

茶树还在绿色绒装里，可深秋北坡上的那片枫叶林，枫叶红胜火，她在向秋天作最后的告别，是因为她已把春夏走尽……到了边缘。有一种“隐思君兮悱恻”之缠绵。

枫是香茗山的血，茶就是赛林庵的魂。茶树的一生最为凋零，凄凄切切，体无完肤，一生总为切肤而痛……

从深秋走到隆冬茶树才开始含苞，春节前后开放，满山的茶树花，开得只是星星点点，没有那“待到木棉花开时，千树万朵等你回”的繁花浪漫。

这一切只是茶农有意而为，花茂会影响到枝条，直至降低茶品。……

本文末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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