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不能简单地当作“成王败寇”的故事来看,也就是说,在面对历史评价的时候,我们要有成败论,但不唯成败论。商鞅变法确实使得秦国突然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自此纵横天下、所向披靡,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对商鞅及其变法进行刻意地抬高和模仿。成功固然是值得学习的,但是有些成功却是不可以模仿的。有人用毒药救了命,但更多的人还是因毒药而送命的。
历史其实都是披着外衣的,有些绚丽夺目,有些捉襟见肘,我们在看到最终的呈现后,其实更需要去思考外衣包裹之下的灵魂和内容。风起云涌、潮起潮落,历史的画面像大自然的规律一样瞬息万变,而我们要精确地找到牵引风筝的那根线。
关于商鞅变法,其实还是很有争议的。犹如眼下某某女明星,不择手段地上位之后,你是欣赏她光鲜亮丽的光环呢?还是不齿她肮脏腐朽的灵魂呢?商鞅变法其实也有这样尖锐的两面性矛盾,所以,我们在评价商鞅变法的时候,一定要有“一分为二”的思维,要理性地选择立场,重结果者看结果,重过程者谈过程。
大多数人心中都是有一面放大镜的,总会自觉或者不自觉地用这面放大镜去看自己心中所属的人和事,爱得绝对、恨得彻底,从而引起了诸多争端、诋毁,甚至悲剧。这是我们在评价商鞅变法时,需要避免的问题。
商鞅是什么样一个人?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变成了一台战争机器,高速运转着,秦国的子民实际上都变成了这台*戮机器的运转原油或者零部件,无条件地消耗着。从机器的运转效果来看,商鞅的这种设计却是颇有成效;但是从其设计的理念来看,商鞅却显得十分阴狠恶毒。
想想后世的法西斯和武士道,其实它们和商鞅变法都要相似的属性。在我们常见的武侠小说和影视中,我们也经常会看到有些培养冷血*手的情景,要么丢入老虎笼子里,要么丢进狼群里,活着出来的才算合格。商鞅变法不也是如此,只给老百姓提供一个选择:种地,吃饱了然后去*人。
秦孝公要变法的目的就是要扩张,商鞅变法其实就是投其所好。那么商鞅变法的成果验收又是怎样的呢?
秦孝公四年,败韩军于西山(山西商南县以北);秦孝公八年,占领魏国少梁(陕西韩城西南),打韩国占领安陵、山氏,插入魏韩交界地带;秦孝公十年,围魏旧都安邑;秦孝公十一年,占领魏国西北国境最重要的战略据点,固阳(陕西米脂),同年,修建武关(关中四塞之一),秦楚间必经咽喉;秦孝公十九年,周王国四十一任周显王封秦孝公为“西部封国盟约长”,一扫当年被斥不得会盟之耻。
无疑,胜仗才是最能点缀商鞅变法的色彩的。有了上述的一连串胜利,秦孝公得了个心满意足,商鞅周全了个自我证明。这些设计和成果也足以证明商鞅是一个思长虑远、洞悉人性的人才。
而且,商鞅不光在文治上光彩夺目,就连武功上也是可圈可点。下马能管民,上马能管军,曾多次带队伍上前线征伐,简直就是文武双全。比如前文所说的孝公十年围安邑、十一年的西拔固阳等精彩战例,就是出自商鞅的手笔。
能力上,商鞅确实没问题;但是,在道德上,商鞅却有很多瑕疵。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在写商鞅的传记时,连春秋笔法都懒得用了,直言不讳地说:“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商君之少恩矣;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卒受恶名於秦,有以也夫!”
《史记》被誉为“无韵之离*”,里面的文字是很讲究韵味和朦胧感的,这么直接、露骨的批判是很少见,这说明商鞅刻薄寡恩、冷酷无情的印象其实是深入人心的。司马迁也并不是刻意针对商鞅。因为商鞅无论是他对待百姓、同仁还是敌人,商鞅都冷酷得不像一个鲜活、正常的人。
秦孝公二十二年商鞅伐魏,商鞅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胜利,但也充分暴露了他的卑劣和冷酷。此时的魏国刚刚经历了马陵之败,元气大伤,秦孝公和商鞅觉得这都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由商鞅率兵去攻打魏国。
根据军事形势选择作战时机,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接下来商鞅利用朋友的举措就值得商榷了,虽然兵不厌诈,但是站在一个普通百姓的角度,更多时候还是希望社会的秩序不要随意遭到破坏,得讲点规矩。
商鞅来到边境,得知魏国的主帅是公子卬,马上便心生一计,派了一个和平使者过去,说他其实也不想大家兵戎相见,有问题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因为公子卬是商鞅的好朋友,都在老宰相公叔痤手下办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