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张瑾华
39度、40度、41度!在杭州的你,这几天是不是热坏了?
有一个地方,你可能想去那里山居,避暑。
有一个姑娘,她会“带”你去那里山居,避暑。
蒋瞰,杭州著名文艺女青年,深夜书房主人,讲故事的少女,眼毒心静,和世事皆有距离,心里包含着翻云覆雨的海。之前,她已经写了《晚上好,亲爱的陌生人》《不告而别》《宁波有意思》《山居莫干》《姑娘,开家自己的风格小店》等书。
《山居普陀》是蒋瞰全新的山居生活随笔集。为了与丈夫团聚,为了修养身心,她迁居普陀山,背山面海,红尘佛灯,僧尼俗人,光鲜清寂,没有一个地方能像普陀,同时容得下这些截然相反的意境。她分享山里的生活,邂逅山里的好人,游览山里的佛寺,普陀山的每个角落都有她的身影。
“但我知道,我很快又会适应新生活的,就像当年上大学,后来去澳洲,走的那天都是哭,止不住,转头就找到了自己的乐子,沉浸在新的世界里。
“是的,是没什么好哭的。离开,不是因为厌恶,不是成功转型,也不是为了美化或者升华过去。离开,单纯就是想要尝试新的开始,需要一次新的折腾,仅此而已。我感谢自己,无论多么纠结难过,内心始终保留一块闪闪发光的地方,它支撑我保有鲜活的生命力。”
在普陀生活了一年的蒋瞰,记录下了普陀山居的一年四季,点点滴滴的生活。不是科普的科普书,不是攻略的攻略书,如何游玩普陀山,旅居普陀山,这里都有解答。
她的朋友中国民宿第一人,“宿集”倡导者和践行者夏雨清说:“蒋瞰热爱书写,她住到普陀山,就是要带回一本书的。对一个泛商业化的岛屿,她写出了日常和心中的诗意。”
作家周华诚说:“如果要懂得真正的普陀,就要读蒋瞰的这本书。在普陀的符号与标签之下,这本书里,呈现的是日常温暖、诗意美好的普陀。细细走过的每一步,都在品尝生活的禅。”
舟山人又是怎么看呢?舟山人三毛之父张乐平后人张慰军这样说《山居普陀》:“没有轰轰烈烈,没有你情我浓,普通却吸引人,有亲切感,尤其喜欢的是说到舟山的人和事。”
青黛色的小岛、一望无边的海水、空气中飘来的鱼腥味以及美味的海鲜、各季节出产的水果、岛上的人……都是山居的内容,我们来一窥这位资深文艺女青年的普陀山居日子——
“山里的生活,没点好奇心和求知欲很难待得住。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连日来的狂风终于停了,太阳火热,适合洗晒。我央唯一有洗衣机的小裘出门前别锁门,我要把冬春的毛衣长裤居家服,以及床单被褥桌布集中清洗。去他所在的楼层时,在一楼公区遇上了酒店保安,他在读一本竖排文小书。而在之前,我就知道,这位保安是个多面手,会书法,懂算命,偶尔还写诗,颇有点寺院扫地僧的味道。因为我们不住同一栋楼,加上他又要值夜班,碰到机会不多,每次遇到他都在读书。
无论如何,人永远是最生动的。我喜欢那些在山里静静过着自己日子的人,喜欢读书的保安、懂中医的车夫、会钓鱼的老林、每天清晨在菜地里忙碌的房东……因为,如果只是活着,多没意思啊。
“趁着洗衣机运转的空档,去山下买菜。天是真的热了,两个上下坡已经汗流浃背。这是山里的初夏,香樟树散发出浓郁的清香,枝繁叶茂正好用来遮天蔽日。朱淑真写初夏时光“困人天气日初长”正应景,吃完饭该去打个盹,歪着或是躺着。
“每年这个时节,我们收获自然的芳香,比春天悠远,比秋天积极。普鲁斯特在小说《追忆似水年华》中说过,他每次闻到玛德琳饼干泡茶的味道就会无法自拔地陷入童年往事的回忆中。而我们经历了一年又一年的夏日芬芳,哪怕闭上眼睛,塞住耳朵,仅凭记忆,都能让熟悉的果木气息和气息下的场景重现于此刻。这大概是
人类特有的能力。
“有树的地方,即使清贫,也是富裕而充满想象力的,走在路上有安全感,有种置身于宫崎骏的夏天,或者镰仓海岸的错觉。而龙沙—明晃晃的日光火辣辣地投射在路上,仿佛是一条穷途末路。
“山里的生活,没点儿好奇心和求知欲是很难待得住的。完成了路线、景点的清单,还有古树和动物,寺院开了后还会有源源不断有意思的人。
“某天清晨醒来,坐6点40的酒店班车去酒店,吃个早饭又一个人走回来。可是,多难得啊,这是夏天清晨简短的温柔时光,空气里有湿润的热气,海水波光粼粼,我还没见过这么早的普陀山,我甚至想,以后就搬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白粥腐乳。
“你好啊,夏天,我也做出了一个新的决定……”
对山居感兴趣的你,欢迎参加这一场盛夏夜的钱报读书会。7月22日(周五)晚上7点半,宝石山上纯真年代书吧,和蒋瞰一起,我们怀着对远方的想往,听一听,聊一聊,说不定下一站,你的避暑之地就是普陀山。
蒋瞰说,我们岛上见。
抢先读
《山居普陀》书摘
谁都不知道,下一站自己会在哪里。
2017年底,我把住了8年的小房子装修了一次。再买个市中心的大房几乎不现实,又想下半辈子过得舒适,权衡利弊后的结果就是“装修”。我问自己:如果一辈子都住在这里,你开心吗?
是的。
那时,我单身,单了很久。过了30岁极度焦虑恨嫁的阶段后,我反而变得非常平静,不放弃爱情,也不执着想要。我过着和大多数都市女青年一样的生活:有一份不算太差的工作,有很多兴趣爱好,也有一些固定的朋友,写作、喝酒、健身,除了晚上有点孤单,大部分时间都很充实愉快。
我很满意所在的这座城市,我想,我应该就这样生活下去了。
尤其是,在这之前,不安分的心已经出离过一次了—2012年,我曾辞去报社工作,去澳洲念研究生。念书之余一直在玩,算不上壮举,就当是经历。
所以,我自己也没料到,回国5年后,又要走了。
这几年里,我从单身变成了已婚。这次的出离,很大程度上是团聚,和外派在普陀山的老公一起生活。
我曾以为,分隔两地正好可以彼此放飞,距离美未尝不是坏事;我曾以为,朋友们那种老夫老妻手牵手的恩爱多半是在作秀,人终究是和自己相处。但有一天,当我听人讲,她和老公无论再忙,都会每晚对坐,关掉手机,平心静气地聊一会儿工作和生活时,居然有种“太美好啦,像诗一样啊”的羡慕。梁鸿孟光,举案齐眉,有时候不是不能够,是没努力。
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身体,它需要换个地方。
过去一年,我的身体出了点小状况,这让生猛可以打虎的我无所适从。人在健康的时候是不会去关注身体的,就像医生问我原先心率是多少,我说我好好一人怎么可能没事去摸脉搏。
我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精神高度紧张,起因都是想要瘦,愚蠢地断碳水戒糖剧烈运动,一天只吃一顿,睡得也不多,为了打发夜晚孤独,天天喝酒。
连感冒都觉得是天大事发生的我,除了懊悔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外,需要换一个环境转移注意力,激发新的兴趣点,大海、古树、佛刹,也许就是我下一个快乐的源泉。
还有,我对所在的这座城市似乎提不起了兴趣。这点很糟糕,因为再五光十色的活动在我看来都是灰色的,我没有要做点什么的劲儿。
去普陀山生活的念头就这么萌生了。
幸好,我又是喜欢普陀山的。
种种原因,过去一年我大概上了3次岛。从怀有明确目的地游览,到充满求知欲地探求角角落落,除了亲人带给我的安定感,还有一种要把它的好告诉别人的冲动。对一个写作者来说,这就是爱。背山面海,红尘佛灯,僧尼俗人,光鲜清寂,没有一个地方能像普陀,同时容得下这些截然相反的意境。
疫情,让迁居这件事不得不具有了某种仪式感,比如,老公已经先我一步整理好了房间,购置了可能需要的物品,天天拍照给我;我也在父母身边待了足足两个月,同吃同睡,使得上午离开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仿佛这次才是真正的出嫁。但我知道,我很快又会适应新生活的,就像当年上大学,后来去澳洲,走的那天都是哭,止不住,转头就找到了自己的乐子,沉浸在新的世界里。
是的,是没什么好哭的。离开,不是因为厌恶,不是成功转型,也不是为了美化或者升华过去。离开,单纯就是想要尝试新的开始,需要一次新的折腾,仅此而已。我感谢自己,无论多么纠结难过,内心始终保留一块闪闪发光的地方,它支撑我保有鲜活的生命力。
我没有远大梦想,那些说要做外交官或者宣传部长的儿时心愿只能算是童言无忌,现在的我只希望有一种被填满了的生活,真实的,不纠结的,能被展示的,而我,还是像以前那样,喜欢我自己。
其实,当你摆脱那些纷纷扰扰浮躁繁华的时候,是心平气和的,那么,也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得承认,早年天天混迹奢华酒店不用花钱游走各地时,我也是膨胀的,欲罢不能的,放不下手的。享受掌声和赞扬,习惯被照顾和守护。我说这个的目的是,人活着不容易,遵从自己的内心,如果你正享受当下,那也很好,保持。
去年感恩节,我在上海参加一个社群活动,冷不丁被问到最想感恩的人。我说的是那些一直包容我的人,包容我的刻薄、任性、臭脾气、自以为是。所以,如果要对这次的离开做点期许,便是希望自己平和、宽容以及充满力量。
未来可期。
我们岛上见。
《山居普陀》,蒋瞰 著,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21年12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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