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刷朋友圈,看到同事发的:今天有事,不便接听电话,望见谅。配了一张全灰图片。看到这个图片,心里预感不太好。
同事近半年经常请假,有时候带老人检查、有时候在家里陪着。
上午八点十九分,公司工作群,收到后勤发的通知:同事父亲因病去世,公司定于下午三点前去吊唁。老板提醒,没空去的,可以让后勤捎礼。
办公室开始商量需要多少份子钱,后勤觉得该拿二百,我们办公室觉得可以拿一百。三年前,老板曾经提示过,红事(喜事)拿二百,白事(丧事)拿一百。
下午三点,公司出钱买了花圈。原来花圈也有大有小、有贵的和普通的。我们办公室每人一百,别的同事有二百的,也有一百的。一行十人,开了两辆车。
半小时左右车程,到了同事老家。大门朝南,门前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门洞的东面挂着一面白色的鼓,鼓下用绳子牵着一个木槌。见我们要进门,男人摸起木槌,咚咚咚咚咚敲了五下。这时候门内院子里,两排孝子孝孙,都把头趴在面前的草垫子上。同去的男士,有的鞠躬有的磕头,女士就进屋去了。
门口挂着草帘子,掀开帘子进屋,屋内飘着纸钱燃烧的味道,有点重。像冰柜一样的水晶棺,南北向摆放在进门处。我没敢向棺内看,隐约觉得有一团灰色气体,很模糊又有些敬畏。
后勤姐姐跟同事妻子说了些宽慰的话,我们退出屋子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同事站起来了,他略感歉意的对我们说,就不送我们出门了。我们摆摆手出门了,留下后勤姐姐写礼。
在门口等待时,看到同事门前小菜园的黄瓜,一半黄一半绿的挂在枯萎的枝蔓上。旁边一棵还很旺盛,开着灿烂的黄花。这只一半黄一半绿的瓜,开花、结果、腐烂,从土地中来,回土地中去。
回程。后勤姐姐说:你看看,只要一个孩子行吗?在那里跪着,多单呀,住院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伺候,没个替换的。又说:唉,死了倒好,不受罪了。听她说是胰腺癌,肝上挤满了小葡萄样的病变组织。
回到公司,继续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