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瑞,张寿臣为其起名刘立棠。刘生于1915年,是张寿臣诸多弟子中年龄最大的。也许是年龄差距小的原因吧,师徒二人谈话投机,关系融洽,全没有师生间的拘谨,故此谓之友徒。
其实,刘宝瑞和张寿臣相识很早。刘是相声迷,自小即混迹于北京天桥及东安市场等一些相声场子里,见多识广,尤喜张寿臣的相声,也曾向张寿臣学习请教过。而此时的张寿臣还未曾享名,后来,刘婉转周折地拜在张寿臣门下,故此,常宝堃为长,刘宝瑞反而居其次了。
1944年,刘宝瑞约张寿臣去济南同台演出,约有三四个月之久,师徒不仅同台,而且生活在一起,又是刘宝瑞学习的一次机会,建国以后,张寿臣先生婉谢中央广播说唱团的邀请,并推荐刘宝瑞替代他。因此,刘宝瑞得以定居北京并频繁往返京、津,系统地向张寿臣学习单口相声,刘的单口相声的提高,主要得益于这一时期。
刘宝瑞来天津,总是为张寿臣带来许多的欢乐。刘宝瑞外出的任务多,见闻也多,而这些见闻正是张寿臣最喜欢听的,什么福建前线的炮弹,西双版纳的森林,中南海的首长……刘宝瑞侃侃而谈,张寿臣则听得津津有味。
有一次,宝瑞提到去中南海为中央首长说相声的事,他说:有一回我说《百家姓》,说到请各位观众说一个字,然后接上“周吴郑王”时,朱老总说,就从李先念的念字说吧,气氛特别好……有时天晚了,宝瑞就住下,师徒一谈就是多半夜。
然而,融洽的关系,和谐的气氛,绝不会影响张寿臣传艺的严格要求,有一次张寿臣真的生气了。 那天下午,收音机中播放刘宝瑞演播的单口相声《日遭三险》。张寿臣坐在收音机前细心地听。开始,他很高兴,可是突然之间脸色大变,没等播完,即关掉了收音机。不久,说唱团团长白凤鸣来津办事,顺便看望张寿臣,张寿臣向白凤鸣说出生气的原因,他余气未消地说:“都知道宝瑞是我的徒弟,我的《三性人》(即《日遭三险》)是那么使吗!你回北京给宝瑞捎个信儿,让他得空儿来一趟(天津),就说我生气了。”
没过3天,刘宝瑞即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天津,进门唤过师父后即解释说:“三叔(白凤鸣)捎的信儿,我昨天知道的。上次电台录《日遭三险》,录完以后,我觉得这块活没使好,告诉他们别放,他们不听还是放了,您别生气,我回去重录一遍。”
张寿臣见宝瑞来了,气也消了,说:“得了,先吃饭,吃完饭我从头到尾给你说。”刘宝瑞死于“文革”牛棚时,张寿臣已是弥留之际,当他得知刘宝瑞的死讯时,直愣愣地望着墙壁,神情黯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从这天起,他的病情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