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天理

清明小长假已正式开启。在我国，清明节是最重要的祭祀节日。因其处于仲春与暮春之交，清明节又被称为踏青节、行清节、三月节等，是一年中万物生长和郊游踏青的好时节。传统佳节往往伴随着传统美食，本期，为您介绍一道当地传统祭祀贡品，再为您捎上一份田野春日舌尖鲜味——

“小茴香，青蚕豆，老腊火腿过冬藏，磨得米面三斤三，团子粑粑赛蜜糖。长的吃着甜，圆的吃着香，长长久久、团团圆圆，幸福相伴……”

清明节前后，又到了施甸姚关人家大吃团子粑粑的季节。“吃死粑粑不当饭，姚关粑粑当饭吃！”在餐桌上，只要有团子粑粑，姚关人挑剔的嘴就会“一边倒”，先吃粑粑再吃饭，粑粑吃饱不吃饭。

团子粑粑有菜馅的和糖馅的两种，菜的主要有绿茴香、青蚕豆、老火腿馅等，糖的则有白糖、红糖、花生米、芝麻馅等。无论做哪一种馅的，首先都得和面，经熟练的注水、搅动、搓揉“三部曲”，方可得到一个劲道十足的大面团。要想在短时间内让面形成均匀粘黏的质感，还得把握注水的分寸并且注意用温水。和面同时，炒馅料的工序也就可以展开了。

做糖馅的要把花生米和芝麻分别放在大铁锅里炒脆，炒好的花生米用石臼舂成细碎的颗粒，再与芝麻、白糖掺和搅拌备用。做菜馅就要相对精细些，把茴香细细切好、蚕豆剥壳后用刀剁碎备用，火腿肉切成花生米大小的肉丁放进食用油里焙炒，然后再倒入蚕豆炒上几个回合，又倒入茴香爆炒几分钟后起锅。当金黄的火腿夹杂在碧绿的茴香与蚕豆之间，顿时芳香四溢、秀色可餐。

准备好食材后，就可以塑粑粑了。揪一坨和好的面，双手合十，把面在掌心里来回滚动成球状，用大拇指对着面球中心按下去，如做汤圆皮一般，在旋转中塑型，直到面球在手心变成一只厚厚的“碗”。塑好面皮后，一只手把“碗”托在掌心，另一只手用小勺把馅料填进“碗”里，然后撅起拇指、食指、中指形成对嘴状，收“碗口”。做菜馅的要注意把馅往中间收，像做包子一样，收好口后把粑粑捂在手心里来回滚动，直到表面光滑、圆润饱满才算成型；做糖馅的则要对称着收，把“碗口”左右对称提起来，顺一边收好后蒙个严严实实。做好的糖粑粑一看就有“两头尖、肚子大、中间隆起一条脊，托在手心变游鱼”的灵气。待粑粑做好，装入蒸笼里蒸，蒸笼底部通常要先铺上一层芭蕉叶或者是纱布，粑粑之间要保持一定距离，这样蒸出来才不会粘连。

蒸熟的团子粑粑丰润饱满，白如脂玉，娇嫩欲滴。腾腾的热气，糯米的清香，让人情不自禁闭上眼、深呼吸，香甜由内到外，呼之欲出。捧个团子粑粑在手心，轻轻咬上一口，唇齿间是无尽的缠绵。粑粑爆开处，蜜汁喷薄而出，宛如一股琼浆玉液直冲腔璧，弥漫着悠香，咀嚼成一股刚柔并济、空旷浑厚，直奔五脏六腑的扯不断的乡愁。

姚关团子粑粑有其独特的文化内涵，它代表着姚关人对天地的敬畏，代表着姚关人的一种“天圆地方”的哲学思想和“外圆内方”的为人处世原则，所以才有了两种不同的形状。它包罗万象，成双成对，讲究万事万物阴阳平衡。茴香暗含着“回乡”的意思，火腿和蚕豆又都是家乡的特产，寄托了游子对故乡的思念、父母对儿女的牵挂，圆形则代表着团圆美好；花生寓意长寿健康、芝麻代表节节高升，糖馅的长形，象征的是一种长长久久、甜甜蜜蜜的祝福。

每当清明节，团子粑粑就成了姚关人家祭祀祖先的供品。家家户户蒸团子粑粑，在团子粑粑中，人们找到的是一份溯本追源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