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总是很残酷的,这被全世界的人公认。每个人都有私心,因为在每个人心里最重要的一定是自己。这没有错,因为无论到了何时、何种境地最后还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了,当然,如果一天到了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时候……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呢?
有人很直白的说,人与人之间不过是一场相互利用勾心斗角的游戏过程罢了。很少的人会遵守游戏规则,大家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互相出卖,注定了游戏的结局苍凉的孤单而不胜寒。胜利者的同时也是失败者。
HAPPY Bar的生意总是半红不红,没有爆满也没有没有客人的时候。孙明刚最近基本上都待在这里,而且有几天没去那条小巷奔跑了。
“明刚,你待在这里就是因为你老爸在找你?”阿野拿了两瓶啤酒,递给了孙明刚一瓶。
孙明刚点了点头,“那个老头子我不想见。”说着眼睛里闪过了片刻恍惚的眼神,“北头这几天打起电话就没完,这小子怎么了?交女朋友了吧?”他似笑非笑的问。
“他哪有女朋友,那是他徒弟,按北的说法是个喜欢调酒不要命的人,说过一段时间要来看他,最近就天天缠着他,他也有点头疼呢,倒是你,你爸怎么突然找你?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早忘了你、忘了我们呢。”提到孙明刚的爸爸,阿野没什么好感,他喝了口酒,看孙明刚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继续道:“难不成要找你去打个球?还是弹个琴?”一边说自己笑了。
孙明刚也笑了,爸爸?爸爸是什么?他堂堂一个私生子,从来没有被爸爸承认过的孩子。从出生就只是一个工具,用过之后就被妈妈丢掉,从小在赤裸裸的残酷世界里拼命生存才走到了今天,他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兄弟才是真的,父母?他没有过任何的指望,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妈妈能看看他、叫他一声儿子……但就是如此简单的愿望却从来没有实现过,妈妈甚至没有用正眼看过他一次,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他们只是拿他当作一个工具。孙明刚是这样认识自己父母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最近变了很多啊,明刚。”一段安静之后阿野突然说。
孙明刚皱了皱眉,“嗯?我变了?哪里变了?”他不明白。
阿野呷了口酒,“变得有人情味了,看起来比以前容易接近了,而且夜夜不少女人的你竟然也不到你身边有女人了,连个雌性都没有,你不是搞同性恋吧?”阿野自己说完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孙明刚踢了阿野一脚,“恋你个头阿,我跟你搞阿?那些女人都太贱了,我早就腻了,做女人做到人尽可夫还想要感情?还不如找个妓女。”孙明刚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趴在吧台上。
北头这时候忙得差不多了,也在他们身边坐下,听到孙明刚的这番话,不禁和阿野对视了一下:“唉!我说,莫不是你看上了哪家良家女子?”北头问道。
孙明刚闭上了眼睛,“三八。”只说这两个字不再说话。良家女子?是啊,那是他认为天底下最好的良家女子了。
“被我说中了,嘿嘿,哪天一定要带过来给我们看看,这让天底下最花的男人收心的良家女子一定了不得,我们得仔细看看啊。”北头的语气很是调皮,因为他也发现,孙明刚这段时间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他跟阿野都从没见过的样子。
“我去后面睡觉了。”孙明刚不想再理他们俩,站起身就走了。
阿野和北头也没有拦着他,他们都在想这个“良家女子”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而且,良家女子能和孙明刚在一起么?孙明刚和“良家女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林婉诗的表现好了很多。一个礼拜没有请过一次假、旷过一次课,而且每天都乖乖的去跟雷肸报到,这样的表现让雷肸心里的疑虑顿减少了一些,只是多了一个习惯,每天陪婉诗回家时都要很自然的拉住婉诗的手一起走,拉得还非常紧,林婉诗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机会。有时候孙明刚就在身边,林婉诗可以感觉出来,那双眼睛总是死死的盯着她,搅得她心里头不安宁。就这样下去么?
雷肸经常会找芳菲询问一些林婉诗的情况。他也不傻,林婉诗的改变瞒不过他的眼睛,只是他对林婉诗更多的是兄长一样的通关心,林婉诗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女朋友或者未婚妻的感觉,他也不着急,毕竟他们都还小。
芳菲说的比较多的就是“不知道”这三个字,林婉诗上次对他说“不喜欢雷肸”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她宁愿劝林婉诗想清楚。雷肸这么优秀的人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可千万不能错过。她要林婉诗不要被迷惑,他觉得林婉诗和雷肸的姻缘是上天安排的,因为他们实在绝配。但是面对雷肸时,她又无法说出什么,只能说要雷肸不要乱想,还半开玩笑的说替雷肸“看”这林婉诗。
与雷肸的谈话芳菲有点心虚,林婉诗喜欢上了别人,这一点她已经可以肯定,午休时她拉着婉诗趣一同午餐。
“诗啊,雷肸哥真的很害怕失去你,他每次来找我我都可以很强烈的感受到哦!”芳菲先打开了话题。
林婉诗看了看她,目光回到眼前的餐盘,今天的菜是红烧茄子和溜肉段,还有一个日本豆腐,看上去十分可口,只是她听到芳菲的话,饥饿感似乎没有了打饭时的强烈。她试图用筷子夹起一块餐盘里最小的豆腐,一次又一次,到第四次时她放弃了。
“我知道肸哥哥珍惜我,也很清楚我们已经订婚了。”林婉诗不抬头,用调羹舀了一勺白饭送进嘴里,没滋味的嚼着。
“你真的知道的话上次的考试成绩怎么解释?你啊,表面上跟没事人一样,一有心事学习成绩保证下降,老师都找过雷肸哥了。”见到林婉诗的不以为然,芳菲急道。
“下午自习课你把笔记都借给我好么?我有几科还没补全,前一段时间拉课太多了。”溜肉段裹的面有点太厚了,林婉诗差点被噎到,食堂的伙食令人不敢恭维。
“你还知道拉课多啊?马上就是期中考了,你就收收心吧!雷西哥还等着你跟他一起考去名牌呢,你不能让他白等啊。”芳菲的残判例才已经被消灭掉,只剩下了大半的白饭,饭有一些硬。
“芳菲,如果你家里再你15岁时就给你订婚,你会愿意么?而且无论对方是谁在那个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定好了你的婚姻甚至你的一生,你愿意么?”林婉诗意味深长地问道,彻底没有了吃午饭的心情。
芳菲语塞,他们大家都只看到了王子公主童话般绚丽的外表,提起童话,人们自然而然的就会认定那便是幸福,只是忘了童话永远只是童话,是不存在于现实生活的。现实的“王子与公主”?那个——叫做幸福么?
“我觉得……雷肸哥很适合做你的丈夫,你应该爱上他,那样子的话,我相信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芳菲想了半天,只好这样说。
应该?这个世界上应该的事情多了,却往往成为了那些的所谓“不应该”,不完美的世界又哪里会有十全十美呢?我不应该喜欢那个人,却偏偏喜欢,这不是由我自己可以主宰的阿!芳菲说得没错,肸哥哥回事最好的丈夫,会疼我、爱我,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做到这个“应该”呢?感到无助的林婉诗多了几分渴望,渴望有个人可以理解她。
林婉诗停止了与芳菲的交谈,借口抄笔记一个人先回教师去了,芳菲看着她的背影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感觉她说不清了。
孙明刚的父亲还是找到了孙明刚。他知道这件事情孙明刚不想做,可现在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去做,所以,孙明刚必须去做!
一如孙明刚记忆中。房间被厚实的帘子掩的透不进一丝光,父亲就隐没在那扇昏暗里,看不清他的样子,是一贯的模糊。就是这个连摸样都不清楚的人,他——孙明刚从没叫过一声爸爸的父亲。
“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黑暗里传出了一个明显并不年轻了的男人声音。
“我不想做。”孙明刚的声音很不耐烦也很不服气,每次面对这个老家伙都会感到别扭。
“我得到的消息时你对这件事情非常有兴趣,你真的不想做么?”男人的话里充满了奸诈,毫不忌讳的告诉孙明刚,他在监视他。见孙明刚无动于衷,于是继续道:“另外一个消息——你的母亲,也快到A城了。”
孙明刚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盯着黑暗里那张他看不清楚的脸,“那个女人……她来干嘛?”他的声音略微颤抖,妈妈——他魂牵梦绕的人。在他心中如女神一般的女人,只要那女人肯屈尊跟他说上一句话孙明刚就能有莫大的满足感,可是……想到妈妈,不知道什么是哭泣的孙明刚眼圈红了。
“我不知道,说不定……是来考察儿媳妇的……咯咯咯……”那男人难听的笑声扩散开来,直笑得孙明刚的拳头蠢蠢欲动。
“好!这件事我做!不过这是最后一次!除了那个女孩,我什么都不要。”孙明刚下定了决心,并开出了条件。
“好,预祝那漂亮的女孩成为我的儿媳妇。”
成交了。孙明刚立刻奔了出去。那房间几乎让他窒息,拳头握到骨头发出了声响。妈妈……真的会来么?他的心紧绷着,妈妈——他多想在她的面前亲口叫出来,哪怕只有一次的机会,任何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
“这次的事情好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Happy bar里阿野对北头说。
北头点了点头,“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那条老狐狸……”他顿了顿,“明刚不能掉以轻心,我总觉得不对劲。”一脸的严肃绝不是玩笑,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