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村舍的瓦片上还停留着一层露珠,晓梦中的村民还在眯着眼,只有村头的花椒树上几只麻雀困倦的叫声,慵懒而宁静。
伴随着嘎吱一声响,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了村子里,佝偻着身躯,双手背在身后,半露着前胸,有些急促的脚步,系在腰周泛白的红布条,垂下的一头在腰间左右摆动,原来是“狼”大爷。
说起狼大爷来,他身上有一堆别人想干却不敢*事,比如打了自己的舅舅……但这都不足以让村民称他为狼大爷。主要还是他的面相,一口细长的牙齿,足有一般人的两倍多长,以至于合不上嘴,一直露在外面,再加上脾气火爆,看上去就跟狼一样凶,所以都叫他狼大爷。
迈着急促的步伐,一路都没停的往村西方向走去。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村医闫大夫家门口,看着灶房上腾起的阵阵炊烟,应该是已经在做早饭了。狼大爷抬起双手推开了大门,边往里走边呼唤着“闫大夫”。
“哎”,闫大夫的应声从房屋的侧边传来。
“你在忙啥呢?”狼大爷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生个火,准备熬点茶喝。”闫大夫正在墙角收拾着柴火。看到狼大爷后又问“怎么,是家里有人不舒服了吗”?
“是啊,老伴儿昨晚不知道怎么了,早上糊里糊涂的,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还说着胡话,你赶紧去给看看!”狼大爷很是着急。
“听你这么说挺严重的呀,那就赶紧走!”说罢闫大夫进屋背上药箱,又给厨房里做饭的老婆说了一声,就随狼大爷同往了。
来到狼大爷住处,这会儿天已经亮了。狼大爷赶忙搬来椅子让闫大夫坐下,同时闫大夫也已从药箱里拿出了脉枕,顺手垫在狼大爷的老伴儿蒋氏的手腕下面,随即为其诊脉。
这时蒋氏又有点清醒了,说“我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一条大蛇缠了我身上。早上就感觉腰身发紧,感觉像被什么缠住了一样,整个身体不能活动,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说完又犯糊涂了,口里还说着“难受,别绑我”!
伴随着蒋氏的清醒又糊涂,脉象也时而平静,又时而紊乱,再看蒋氏的脸色,却和正常人无异,也没有发烧的迹象。闫大夫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就更别说下方子用药了。
正在焦头烂额时,无意间瞥到了狼大爷家墙壁上八卦图,使他想起了一个人——“正清道人”陈容。
闫大夫起身把狼大爷拉到了屋外,给他说了陈道士的事迹。同在一个村子里,狼大爷自然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家头上,于是在嘱咐家人后就去山上的道观中找陈道士去了,闫大夫也回家吃饭了。
狼大爷到山上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因为担心老伴儿,也没顾得上吃口早饭,就往陈道士的道观中走去了。
到了道观中,只见到两个道童在观中打扫灰尘。狼大爷就说明了来意,道童就跑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正在房间打坐练功的陈道士。陈道士掐指一算,顿觉事关重大,连忙起身随狼大爷一起下了山。
“道长,你就这么空手去吗?也不见你带什么法器!”狼大爷有些担忧。
“你看,这是什么!”陈道士从衣袖里掏出几张符纸,让狼大爷不用太担心。
到了狼大爷家,陈道士一眼就看出了蒋氏身上果然有条大蛇,并告诉了狼大爷。
“那就请道长快快收服这条大蛇吧,我老伴儿快被折磨死了!”
“哈哈哈,它是在救你老伴儿的命,千万不能打扰它!”
“啥?你不是开玩笑吧!道长你可别吓我啊!”
“这条大蛇是本地的山神,它正在保护你的老伴儿不被黄大仙伤害!”
“黄大仙?”狼大爷若有所思。
原来就在昨天,蒋氏在家干活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家的鸡在不停地惨叫后,就赶忙往鸡舍里跑去了。原来是一只黄皮子再偷鸡,正咬着鸡脖子往外拖。蒋氏随手拾起一根棍子打了上去,尽管黄皮子急忙躲闪跳到了院墙上,还是挨了一棍子。就在黄皮子跳墙院墙后还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蒋氏一眼,随后才跳走了。狼大爷回忆起昨天的这些事来,心声后怕。
“那山神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要帮我们家?”狼大爷很疑惑。
“你看这山神庙和你家只几十步而已,想必你老伴儿平时也经常祭拜吧!”
“那倒也是,时不时就给收拾里面的灰尘,还给上柱香,摆个供果什么的。”
“这就对了,山神它老人家没忘记你们!”
原来这只黄皮子已经修炼了几百年,成了有些道行的黄大仙。山神在发现黄大仙想要报复蒋氏之后,本想正面阻止,奈何法力低微,与黄大仙不分伯仲。生怕自己走后,黄大仙再来报复,就用原神护住蒋氏的身体,以防三魂六魄被黄大仙吸走。听陈道士讲解了一番后,狼大爷这才彻底明白了。
就这这时,黄大仙又来了。陈道士发现后,从衣袖里掏出两张灵符甩了出去,一张追着黄大仙紧随其后,一张则在封住了它的去路,很快黄大仙就被制服了。陈道士又点燃了一张灵符,借用祖师的灵力让山神回归正位。蒋氏也恢复了正常,连连拜谢。
陈道士念及它还未铸成大错,就饶了它一条一条小命,只废了它的百年道行。随手提溜了起来,装进了衣袖里。说是要把这畜生带到山上去,刚好道观中有不少老鼠,就让它捉老鼠去吧!
随后,陈道士就和狼大爷一家告了别,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