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友人电话相邀赴一宴请。我本不擅应酬,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又怕直接拒绝损友面子,就谎称有事。没曾想她又问了句:“什么事?”没有思想准备,慌乱之中改称在老家没有回来。“没回来?”她又追问。“没回来。”我镇定作答。不料她突然哈哈大笑:“看在你如此笨的份上,不勉强你了。”
挂上电话,我莫名其妙:笨在哪里?“你既然人在老家,就应该说没回去,怎么说没回来?来、去不分,真是笨人!”先生一句话,惹闺女笑地前仰后合。”
其实,我生性愚钝,脑筋转得慢,言语、行动也显笨拙,所以曾做出不少笨事来。
念小学时,上学途中要过一条小河,河水不深,但河上架的桥相当简陋。说是桥,其实就是几十块形状不一、大小不等的石头从此岸到彼岸一字排开,每两块之间有一定间隔。
夏天的时候,基本上不用从桥上走,赤足涉水,正好清凉惬意。冬天河水冰冷刺骨,桥就发挥作用了。有身手敏捷的一步踏一块石头,一口气就能跑到对岸。而我本来动作就不利索,加上厚厚的棉衣棉裤,经常一脚踏空跌入水中,弄得衣裤全湿,只得回家去换。要命的是,换上干衣服再走到桥上再次落水也是常有的事。记得有一天上午,竟连续落水三次,也连续回家换了三次衣服,终于赶到学校的时候,上午最后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老师责问,如实回答,结果引得全班哄堂大笑。从此,我就落下了爱做恶梦的毛病,梦里常有一条宽宽的河横在眼前,水流湍急,而我总也跨不过那几块间隔太远的石头。
由于笨,在学习骑自行车时也颇费了一番周折。好在哥哥性情温和有耐心,虽然多次被我的笨气地咬牙切齿,但在我的一再央求下,哥哥还是好人做到了底,初三那年,我总算可以勉强骑车上路了,当然,撞架、挨摔总是免不了的,腿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是常有的事儿。也正是基于此,当大街上摩托车铺天盖地时,我从未动过骑摩托车的念头,开汽车更是连想也不敢想了。好在,现在有了自动挡汽车,勉强能开。但平时还是更乐的安步当车,不受塞车之累,倒也惬意。无意间,还低碳了一回,套用某自行车一句广告语,就是:“我不燃烧汽油,只燃烧脂肪。”
最笨的一件事发生在念大学期间。老乡聚餐,相约每人从食堂打一份菜到 2 号宿舍楼202 室会合。依照约定,我按时端着饭盒到了 202室,室内空无一人,心想这帮人都不准时,等吧。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来人。那时也没有手机,无法联系,只好耐下性子等。其间有一人进来,互相看看不认识,以为是老乡室友,也没在意,那人一脸茫然地又走了。一时
无聊,四下打量忽然发觉环境不对,这才幡然醒悟,此 202 非彼 202,这是3号宿舍楼而非2号宿舍楼。四顾无人,赶快逃之夭夭。见到老乡,他们正等地着急,说明原委,招致一阵爆笑。
以上只是笨人笨事之一二。曾因自己的笨拙自卑了好多年,直到偶然的一次看到这样一句话:这个世界不会为难笨人。起初不信,再琢磨琢磨好像有道理,世间争斗往往是强强碰撞,谁屑与一个笨人较劲?即使赢了也是索然无味。不为难笨人,算不算给笨人的一个福利呢?这样一想,心情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