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做过针线活,但做为技术工种的我,心里想当然觉得我也只是不做而已,要是下手,一定是手到擒来。
我们发的作训鞋,因为穿着舒服,深得我青睐,但我发现它有一个设计缺陷,就是鞋头回弯处因为用的缝线脆性大,特别容易开线,去找修鞋的给处理了一次,他的线更脆,修了没几天就又笑口常开了。
今天周末,突然心血来潮,想着家里的缝线柔韧度好,如果用这种线缝鞋肯定经久耐用,这种想法一旦跳进了脑子,便挥之不去,我又是一个善于动手的人,说干就干,想法马上就付诸于实践。
想法固然简单,但却在认针面前跌了个大跟头。小时候因为认针经常“嘲笑”姥姥,这么简单的事,让她给搞得特别复杂。
每次姥姥做针线活,认针几乎就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老花镜都滑到了她的鼻尖上,就那么勉勉强强地挂着。头不自觉后仰着,眼睛眯成一条缝,针拿在左手里,伸得老远,右手拿着线头,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往针眼里穿,线头一次次错过了针眼,姥姥每失败一次就把线头放到嘴里用牙勒一下,然后用舌尖把线头沾湿,顺便让嘴唇把它捋直,再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捻一下,好把线头搓成细细的一根似有若无的柔柔弱弱的线引,它已经够细了,但每次都和针眼不是错过就是碰壁,失败的次数多了,就开始唉声叹气,埋怨自己老了,眼花了。但这个任务一旦交到我手里,就是手起刀落的利索,每次都是一把搞定,递针线的时候还不忘笑话姥姥一句,这有何难?!
今天终于尝到了姥姥的苦。
拿起针才发现针眼怎么那么小,还不敢久看,一会儿就重影,线引已经够细,但它一次次在针眼面前弯腰,拿打火机烧一下线头,齐敦敦的又太粗;找来放大镜,在下面操作,顾了镜子顾不上线头。反正是一顿鼓捣猛如虎,仔细一看原地杵。满腔热情在认针面前激情全无。
针还是原来的那个针,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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