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古巴的一位老人在家中去世,享年104岁,世界各地许多大的媒体都对此进行了报道,他就是《老人与海》中圣地亚哥的原型格雷戈里奥·富恩特斯。
1930年,富恩特斯在捕鱼时,遭遇了一场风暴,他却因此搭救了遇险的海明威,两人从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老人与海》便是根据富恩特斯的亲身经历写成的。
这部只用8周就完成初稿的小说,最初发表在一本名叫《Life》的杂志上。小说一经发表,便造成了巨大的轰动,它不仅让这本杂志售出上百万份,还让海明威获得了1953年的普利策奖以及1954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瑞典文学院给出的颁奖词是这样说的,“由于他精湛的小说艺术——这在其《老人与海》中有充分表现——同时还由于他对当代文体的影响”。
《老人与海》对欧洲文坛有着长足的影响,那句“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更是到现在都还激励着全世界遭遇坎坷的人。
写作中的海明威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海明威离世时造成的震惊早已经消失。古巴老人去世之后,关于“老人与海”的大的讨论似乎也渐渐平息。有人说,海明威式的硬汉早就过时了。在这个主张性别平权的时代,不应该再用这种“硬汉精神”去要求和标榜男性,女人可以很强势,男人也可以有自己的柔弱。
平权是对的,但是“硬汉”却远远没有过时,从《战狼2》取得的超高票房就能看出,被漫威、DC的超级英雄“轰炸”着的很多人,都需要像冷锋这样的“硬汉”英雄。
更何况,《老人与海》这部小说里所展现的,并不只是一个人殊死搏斗的“硬汉精神”。正如海明威他自己最著名的“冰山理论”所形容的那样,《老人与海》这部仅仅4万字的中篇小说,蕴含着的寓意,都深藏在“海面”之下。
而我们只能从一次次的阅读中,试图多看到一点那“深藏在海面之下的冰山”。这一次,我们就来看看《老人与海》中,海明威和他那不朽的英雄梦。
《老人与海》插画
一、骨子里的冒险精神似乎所有有着英雄梦的小孩,也都有着一个冒险梦。
不像我们国家,一直以来大多数的年轻人都一心读书,以求取功名、获得安稳的生活为目标。欧美的很多年轻人往往更倾向于周游四处,接受各种挑战。“冒险”这个词,似乎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从凡尔纳三部曲、纳尼亚传奇、指环王到哈利波特,这些故事里的主人公实质上都具有着冒险精神。
海明威在年轻的时候就很喜欢冒险,尤其喜欢西班牙斗牛。在《死在午后》这本书中,他详细深入地描写了西班牙斗牛。
他曾说,斗牛是唯一一种使艺术家处于死亡威胁之中的艺术,西班牙是他最喜欢的国家。很多人猜测海明威对西班牙的情感正是源于他对斗牛的热衷。
曾经的海明威也像是一只好斗的公牛一样,他在西班牙看斗牛、在古巴出海捕鱼、在非洲猎*狮子,所有这些都让他伤痕累累,但是他却乐此不疲。
在海明威的卧室里,摆着三只水牛角,对他来说非常珍贵。“每次看到它们,都会让我十分开心”,海明威这样说道。珍贵不仅仅是因为它们稀有,更是因为这些提醒着他狩猎的过程——一开始可能并不顺利,但是最终会否极泰来。
直到最后,他仍然选择举起自己钟爱的猎枪,只是这次的猎物也是他自己。就这样,他以一种最壮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当你停止做使你快乐的事情的时候,你就和死亡无异了”,他的这种理念用尽了他的一生去践行。
圣地亚哥同样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他一个人出海,去的还是远海。作为一名非常熟悉海水状况的老渔夫,圣地亚哥对自己可能面临的风险不会不清楚,可他仍旧选择前往远海,因为那里有更大的鱼,他想钓到一只大鱼。
醉酒中的海明威
二、不计得失地挑战王小波在《海明威和<老人与海>》这篇文章中写道,“什么叫失败?也许可以说,人去做一件事情,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这就是失败。但是,那些与命运斗争的人,那些做接近自己限度的斗争的人,却天生地接近这种失败。”
是啊,一个从来不参与任何“斗争”的人,是永远不会失败的,而那些要不断挑战极限的人,似乎时刻都面临着失败。
爱迪生在找到钨丝之前,失败了上千次;屠呦呦在发现青蒿素之前,也失败过190次之多。科学家、研究人员还有许多不断挑战记录的运动员们,天生就是接近这种失败的一群人。
圣地亚哥,身为一名勇于冒险的渔夫,也遭受着这种失败。
难道他真的84天都钓不到一条鱼吗?他那样有技巧,如果他想,总会能钓到。他只是没能钓到自己想要的那条“大鱼”。
即使可能再次空手而归,他仍要继续去钓一条大鱼。
圣地亚哥对物质的要求极低,靠着小男孩和饭店老板的帮助才勉强糊口,有时候甚至不吃饭就出海打鱼。可是他的精神却如此富足,即使一连那么多天打不到鱼,仍然怀着希望和信心。
经过两天两夜的殊死搏斗,圣地亚哥终于制服了那条千斤重的大马林鱼。回家的途中,马林鱼却被鲨鱼群一点一点的吃光了,剩下的只有一条巨大的鱼骨。
可是,他仍旧是可以引以为傲的,因为他始终怀着一种可能会遭受挫折和失败,但是却永远无法被征服的精神,哪怕最后什么都没有获得,哪怕自己也损失惨重,连捕鱼的工具也失去了。
但是他的精神没有失去,而这种精神是无法放在物质层面上来讨论的。
海明威和他的猎物
三、英雄梦的延续我们自古以来就有“英雄末路、美人迟暮”的哀叹,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英雄老去”更让人感到惋惜的,恐怕就是自此之后,再无英雄。
当圣地亚哥回到渔村,周围的渔民们看到那条鱼的残骸时,都在惊叹它的巨大。小男孩却在看到圣地亚哥的手时,哭了出来。在圣地亚哥睡去,他去药房拿药时,再一次地哭了。
没有人能想象,之前的84天,圣地亚哥是怎样度过的;没有人能想象,圣地亚哥经历了怎样难熬的三天两夜;更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一场生死线上的搏斗。
让人感到欣慰的是,圣地亚哥的身边,还有一个愿意跟随他的小男孩。
除了伤口,小男孩一定也从圣地亚哥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无形的东西,这种东西也许他无法准确描述,但是却会融入到他以后的人生当中。
所以后来小男孩才会不管什么好运霉运,也不管家人是否同意,决议要和圣地亚哥一起钓鱼。
故事的最后,小男孩坐在圣地亚哥的身边守着他,而圣地亚哥则在睡梦中再次见到了狮子。
狮子是万兽之王,是勇敢、坚强的象征,这是海明威对圣地亚哥最高的认同和褒赏。
圣地亚哥的英雄梦,已经有了最好的传承之人。不难想象,圣地亚哥睡醒之后,一定会和小男孩再次一起出海,继续两人的“英雄梦”。
英雄不朽,英雄梦、亦不朽,海明威和圣地亚哥冒险、挑战、不言败的精神,也定将随着这部作品的流传被永远的传递下去。
让人想到“硬汉”二字的照片
结语 海明威是否被打败了?关于海明威是否被打败的争议,一直持续到现在都还没有定论,就像对他自*原因的探讨一样。
有人说,海明威没有被打败,他宁愿选择自己结束生命,也不愿让自己残破的躯体听天由命。
也有人说,海明威选择自*,正是因为他被打败了,如果他真的是一名“硬汉”,不管遭受什么,他都应该坦然接受,继续勇敢地活下去。
讨论他是否被打败,总避免不了谈及他自*的原因,被大家普遍接受的,主要有两种:海明威经历过的那些冒险和战争,让他伤痕累累。他一生曾经历过数次车祸,全身和内脏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他的眼睛被戳伤两次,还曾在战争后从身上取下200多个弹片…
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他一直想要突破自己,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肉体的伤痛并没有打败他,但是他的精神世界被毁灭了。他再也无法写出令自己满意的作品,他心里的老人再也无法钓到想要的“大鱼”……
对于海明威是否真的被打败了这个问题,我想《老人与海》中已经给出了很好的答案。
“你给打垮了,倒感到舒坦了,他想。我从来不知道竟会这么舒坦。那么是什么把你打垮的,他想。”
“什么也没有,”他说出声来。
“只怪我出海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