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学(师范) 2012112039 劳德豪 指导老师:甘林全
摘要:郁达夫是五四文学时期的一位重要的文学家,他的小说创作在思想、艺术、写作上都有着十分重要的突破。他在小说创作过程中怀有很浓重的怀乡情结、,有身处异国他乡对国家、故乡、家人、情人的怀念;有身处祖国他乡对家人和故乡的怀念。在这些情感之中他的怀乡情结是非常突出的,在小说之中可以寻觅出来。探究这种情结在小说中的表现和这种情结产生的原因,有利于寻找出他的这种创作情结的文学意义。
关键词:郁达夫 ;小说创作 ;怀乡情结
On Yu Dafu's Novel Nostalgia
Abstract:Yu during the May Fourth literature is an important writer, his novel, he thought, art and writing are very important breakthroughs. His novels very strong nostalgia, in the process, living in a foreign country to country, home, family, nostalgia lovers; there is nostalgia for the family and hometown to return home in a country. These feelings of his nostalgia is a very prominent, in the novel can find out. Explore this complex performance in the novel and the reason of this complex, to find his creation of the complex of literary significance.
Key word :Yu Dafu ;Novel writing ;Nostalgia complex
绪论
五四文学革命在中国文学史演进的过程中,是一场继往开来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革命。中国当时处在黑暗沉寂时期,随着一九一四年世界大战序幕的拉开,古老中国的封建主义黑暗的上空,由远而近,由隐而显地传来了五四新文化运动和文学革命的春雷。五四文学极力提倡民主与科学,遵奉平民主义。郁达夫是五四文学史上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小说中带有着鲜明的五四文学时期的文学特征。在选材上,“平民主义”显得更加的突出。他的小说主人公大部分来自于平民阶层,主要反映在国势衰微形式的下层平民及知识分子的悲惨生活现状,可以说郁达夫的小说的声音是个人的、也是时代的。从1921年发表第一部小说《沉沦》到1935年的最后一部小说《出奔》的发表,他在这十四年间共创作了四十多篇小说。其中《沉沦》、《南迁》、《怀乡病者》、《银灰色的死》等小说写于异国他乡的岛国日本。这些小说中蕴含着郁达夫极其丰富的个人情感,其中对于祖国、故乡、家人、情人的思念铸成了他深深的异国怀乡的情结。郁达夫从1913年随其长兄郁曼陀到日本留学到他牺牲在南洋这些年月里,他除了1925年回家一趟之外就没有再踏入他的故乡浙江富阳。因为长期的羁旅生涯,在他的小说创作中也就蕴含着对故乡的人,对故乡的景缅怀着一种极其难以压制的怀乡情结。
第一章、怀乡情结在小说创作中的表现
一、异国怀乡
(一)对祖国的怀乡情结
1921年10月15日郁达夫的《沉沦》由上海泰东图书局出版,这是郁达夫的第一部小说集,也是“五四”新文学运动爆发后出版的第一部小说集,在新文学史上有着重要的意义。这部小说细腻生动地写出了人物的思想感情,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一部分留学生的生活和情绪。表现了由于民族歧视和祖国的贫弱,留日学生痛苦、屈辱的内心世界。其中,《沉沦》中的“他”也是一个感情丰富的留学生,“他”不仅有对日本国的人产仇恨的情感,还有对祖国的强大起来的呼喊。“他”不仅一次提到了要“复仇”,但是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祖国的国力衰微,导致了像“他”一样的留日学生身处异国他乡遭遇了日本国人的歧视。正是由于受到了歧视,于是在留学生心里产生了寻求依靠的念头。而祖国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对祖国的怀乡情结。
《沉沦》中写到“从南方吹来的微风,同醒酒的琼浆一般,带着一种香气,一阵阵的拂上面来同鱼鳞似的屋瓦上有一层薄薄的蜃气楼,同轻纱似的在那里飘荡。他的眼睛里就涌出了两行清泪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1]”从这段话可以看出,主人公他此时的泪水是一股酝酿已久的怀乡泪水。当他遇到两个日本女学生跟他的三个日本同学遇见时候,他的内心产生了复仇的心理,他由复仇伤心到了极点,于是就发出了“中国呀中国,你怎么不富强起来,我不能再隐忍过去了。故乡岂不有明媚的山河,故乡岂不有如花的美女?我何苦要到这东海的岛国里来![2]”由此可以看得出,此时的他内心深处是极希望祖国强大的,这样他就不用担负着深沉的怀乡情绪。其中还不仅一次的喊出了“中国呀中国,你怎么不强大起来!”他全身发起痉来,他的眼泪又快流下来了。我就爱我的祖国,我就把我的祖国当作情人吧。情人是代表着一种单纯的感情,而这里郁达夫把祖国当作了情人,可见他对祖国是有感情寄托的,身处异国他乡的他此刻所寄托的感情就是对祖国深深的怀念。
“在他走到海边时候,半轮寒月高挂在天空的左半边。再向西天一看,他只见西方青苍茫的天底下,有一颗明星,在那里摇动。那一颗摇摆不定的明星地下就是我的故国。也就是我的生地,我在那一颗星的底下,也曾送过十八个秋冬。我的乡土呀,我如今再不能见你的面了。走了一会儿,再向那西方的明星看了一眼,他的泪水同骤雨似的落下了。[3]”在这段话中出现了寒月、明星这些意象,而它们所代表的意义就是对故土的思念。“西方”代表的是中国,因为在地图上,中国是位于日本的西方。“明星”代表着郁达夫的故乡浙江富阳。他遥望着祖国,遥望着自己的故乡,他看着西方上空那颗明星,想念着曾经送过十八个秋冬的乡土。身处异国他乡多年,从未回到过故乡,想到这里他的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这是一股难以言表的怀乡泪。
银灰色的死》中第一段就出现了作者对故国的思念之情,“街街巷巷的店铺都装饰得同新妇一样,竭力的想多吸纳几个顾客,好添些年终的利泽;这也是逐客离人,天穷伤感的时候。[4]”因为接近了年终,作者看看街街巷巷装饰得很漂亮,跟中国的春节也是很相似。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身在日本国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国了,看着这些跟祖国春节很是相像的景象于是他就触景伤情地流露出了对家人的怀念、对祖国的怀念;这里所表现出来的情感也就是怀乡情结了。
在《南迁》中也有描绘主人公对祖国美好山河的思念的情结,小说里这样写道“他自家好象是变了迷娘,无依无靠的一个人站在异乡的日暮的海边上的样子。西天落日正挂在远远的地面,他颊上的两颗眼泪,还未曾干落,圆圆的泪珠里,也反映着一条缩小的日暮的海岸。[5]”正如这段小说描述的一样,在伊人这个主人公的内心里、脸颊上无不透出了一缕缕的怀乡情丝。他看着西天海岸,祖国的那个方向,伴着夕阳西下的情景,于是身处异乡的他便酝酿了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情感。而《南迁》这部小说是郁达夫写作于1921年7月的东京帝国大学,他借助小说主人公的处境来宣泄自己对祖国的情感,进而看得出来他对祖国是怀有深深地怀乡情结的。
(二)对家人的怀乡情结
当一个人身处异国他乡多年之后,对自己的生身母亲,对自己的家人是会产生一种特别思念、特别想见面的情感。身为五四文学重要的文学家的郁达夫也是一样,他在日本留学多年。其中不少的日子里都有对家乡亲人的怀念之情,在《沉沦》中描写到“他的故乡是富春江上的一个小市。他请了一位先生写了‘一川如画’四个字贴在他的书斋里,在这小小的书斋里过了十几个春秋,他才跟了他的哥哥到日本来留学。[6]”身在日本留学的他,离家那么多年对家里的人产生了一种想念的情感。他回想起了自己的故乡,回想起了自己家的痛苦经历。于是在心中产生了对家人现状是否安好起了关怀,表现在小说中也是通过描绘家乡景色来表达出自己内心对家乡、对家人的急切关心。
在《银灰色的死》里也有表现这一方面的情感,小说中写到Y君他的生活十分的窘迫,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他没有工作,所以经济十分的艰难。穷困到只能靠出卖亡妻的遗物来过日子,而他过的日子是十分的颓废。例如“他近来的生活状态,比从前大有不同的地方,自从十月底到如今,两个月的中间,他总是每是昼夜颠倒的要到各处酒馆里去喝酒。[7]”他这是在借酒消愁 ,孰不知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不但没有消除他的困愁,而且还添加了些许的悲凉。当一个人穷困潦倒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怀念家庭的那个温暖的港湾,怀乡的情感也就不请自来的流露出来了。作者借主人公的处境来渲染出自己内心的那股怀乡情感。此刻的他,内心是烦躁的,处境是困苦的,但是怎么样都阻挡不了他对自己家人的思念之情。家庭是一个人成长的避风港,是羁客游子内心深处永远最牵挂的地方。郁达夫作为羁客游子,随着长兄来到日本求学。作为一个受到中国文化影响至深的他,百事孝为先的观念是深入其文学精髓的。
《南迁》这部小说中写道的情节一样,他用伊人这个主人公来替自己表达对家人的思念之情。例如“他的家庭里只有他的祖母是爱他的,伊人的母亲,因为他的父亲死得太早,所以竟变成了一个半男半女的性格。 [8]”作者郁达夫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写到了小说当中去,并且表达出他对祖母的深深怀念之情。当然,不能忽视他所想表达的还有对自己内心的忧郁精神状态,但是更多的是想通过伊人这个角色来渲染出自己的怀乡情结。
(三)对赵家少女的怀乡情结。
在郁达夫整个人生中,他爱恋的女人有很多。但是在他朦胧的性意识开始觉醒,对纯洁爱情的渴望里,赵家的少女成为了他第一个爱恋的情人。《郁达夫传》中陈述到有关于他们爱情的情节。“在他小学堂举行隆重毕业典礼的那个晚上,他趁着夜色来到了赵家。他推门进去,只见赵家小姐拖着长长的辫子正在灯下练字。他屏声静气,轻轻走到她背后,一口气把那盏洋灯吹灭。这时,月光如潮水似的浸满大厅,映出她的大理石似的嫩脸和墨水晶般的眼睛。郁达夫被她的静穆、妩媚的美貌深深吸住了。他伸手出去,紧紧捏住她的犹若无骨的小手,两人面对面,彼此谁都不发一言。银白的月光衬得她越发柔顺、娇美,他的内心没有一丝一毫轻薄的邪念,他完全陶醉在兴奋和喜悦之中。在回家的路上,他回味着刚才两人在月光中相对时的情景,脸上出现甜蜜的微笑。忽然,一股愁意掠过心头。他想到明天就要坐快船去杭州考中学了,而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以后与赵家小姐恐怕只能聚少离多了。想到这里,少年敏感脆弱的心灵便感受到了一种水样的春愁。[9]”正是有了这么一段美好的月色幽会的美好记忆,在郁达夫内心深处烙上了不可磨灭的憧憬。以至于他对赵家小姐的思念日益深入骨髓,让他此生不忘。于是乎在他的小说中也就自然而然的存在着对赵家小姐的怀念之情。
《银灰色的死》单从这个题目来看,这银灰色便是那月色,想必就是命名时候的灵感取决于那个与赵家小姐幽会的月色之夜。《银灰色的死》描述到伊人他尽在那里看月亮,他想起了跟他的妻子在结婚时的景象。那是在一个有月色的夜晚,他们两人肉贴肉的哭泣了许久,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屋子里。他呆呆的尽在那里对月光追想着这些过去的情节。一想到与妻子离乡求学离别时候说的那句话“我明年未必能回来,恐怕你要比那织女星更苦咧。[10]”从这个故事情节来说,这里的故事情节跟郁达夫与赵家小姐的幽会的情节也是极其的神似。即他们幽会也是在一个月色的夜晚,而那晚也是郁达夫离家去杭州求学的前一晚。从这里的故事情节可以看得出郁达夫的小说创作是把对赵家小姐的思念之情、牵挂之情、爱恋之情蕴含在了这部《银灰色的死》小说中。从侧面可以看得出郁达夫的内心是有着十分思念赵家小姐的思念之情。
在1922年4月初二的日本东京之酒楼郁达夫写下了《怀乡病者》,其中的故事情节也是发生在一个夜幕降临月色铺满的夜晚。主人公于质夫对故乡里的那个她怀着沉重的思念,他回首起了十年前在故乡与赵家小姐幽会的情境。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在一天清和首夏的晚上,钱塘江上的小县城里一对十四五岁的少年男女在银灰色的月色晚上他在月下幽会痴谈。郁达夫的故乡就是一座在钱塘江上的古城,他十四五岁的时候也正是与赵家小姐幽会的那个年纪。从这情景来看,这故事情节跟郁达夫前往杭州求学前那一晚与赵家小姐幽会的情境是极其神似的,可以说这是郁达夫为了把对赵家小姐的怀念之情表达出来才将他内心存在的愉悦的少年时的体验记录在小说之中。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正如《怀乡病者》的第二部分里写到的一样“这是质夫少年梦里的生涯,计算起来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11]”我们有时候为了记住某一段记忆,往往选择的方式就是用笔将它记录在笔记本中。而郁达夫为了把对赵家小姐的思念之情留住,他就把那一段少年时候的记忆写到了小说之中。并且将主人公陈述成为了一个怀乡的病者,他的病是情感上的病,是思念的病。
二、祖国他乡的怀乡
(一)对赵家少女的怀乡情结
郁达夫的情窦初开的那个赵家小姐依旧是他难以忘怀的家乡里的对象,1922年郁达夫在上海发表了《采石矶》这部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黄仲则就是作者郁达夫本人的自叙对象,郁达夫把他自己内心的感情通过这个主人公来宣泄出来。在这些情感中,其中就包含着对 赵家小姐的深深怀念和忘怀不了的情感。例如小说中描写到“在皎洁的晚上,仲则竟犯了风露,在园里看了一晚的月。看着地上同严霜似的月光,他忽然感触旧情想到了他少年时候的一次悲惨的爱情上去。[12]”从这段话中不难看出小说中的主人公黄仲则他在这个月色皎洁的晚上,触景伤情地回忆到了他年少时候的那场爱情。因为这部小说的叙事手法是带有“自叙性”的艺术手法,所以小说中的黄仲则实则是郁达夫自身的感情宣泄的对象。而郁达夫的那场年少时的爱情也正是跟小说中情境一样,在月光皎洁的晚上一对年少男女在幽会。
(二)对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怀乡情结
郁达夫的第一任妻子是孙荃,1917年郁达夫从日本留学回乡省亲,为了尽孝答应了母亲为他张罗的一门婚事并于1927年7月14日完成结婚仪式,而他的娶的妻子就是孙荃。在《茑萝行》小说中有多处描写到了作者对孙荃的感情流露,例如“啊,我的女人!我的不能爱而又不得不爱的女人!我终觉得对你不起。我也曾念及你,我也曾痛哭过几次。[13]”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在《茑萝行》中不难看出郁达夫对孙荃的爱是一份夫妻间的恩爱。因为长期的羁旅生涯,郁达夫不得不跟妻子有长时间的分离状态,以至于他产生了对妻子的怀念之情。
郁达夫的第二任妻子是王映霞,郁达夫对王映霞的怀念表现在他的小说《她是一个弱女子》当中,正如小说中写到“谨以此书,献给我最亲爱,最尊敬的映霞。[14]”小说中的弱女子郑岳秀她的出生背景跟王映霞一样,他把对王映霞的爱转移到小说主人公郑岳秀这个弱女子身上,以便于寄托他想对王映霞关爱呵护的情感,借此而抒发出他对王映霞的怀念之情。
郁达夫的第一个孩子是与孙荃的结晶——龙儿。郁达夫常年离家在外谋生,郁达夫的怀乡之情源自于对故乡和孩子的思念。《离散之前》写到于质夫被迫离沪之前,禁不住阵阵心酸,他思念孩子。表现在“我的养在故乡的小孩!现在你该长得大些了吧。[15]”
(三)对家乡的怀乡情结
郁达夫出生在富阳,富春江的山水是一副美景。富春江江水贯穿全市,可谓是一川如画。这样一个如此美丽的故乡,身在他乡的郁达夫怎么能不想念呢?《烟影》中有描述到那里如画的风景“一江秋水,依旧是澄蓝澈底。两岸秋山,依旧袅娜迎人,苍江几曲,就有几簇苇丛,几弯村落,在那里点缀。[16]” 美丽的江水风景,让郁达夫流连忘返。
第二章、郁达夫小说创作中怀乡情结形成的原因
一、国家社会因素
1896年甲午中日战争爆发的第三年,强邻入侵、民生凋敝、政治腐败、国运衰微,中华民族被笼罩在耻辱和灾难之中,郁达夫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国家命运背景下出生在浙江富阳县。自从1895年甲午中日战争开始,到二战结束。整个中国处在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形态,国家民族处在亡国灭种的危机之中。而郁达夫所生活的年代就是处在这个民族危机的年代之中,所以他的怀乡情结在小说之中就表现在异国怀乡之中,对祖国的怀念,对祖国强大的期盼成了他怀乡的主要情感寄托。郁达夫在国内小说创作的过程中,所处的国内政局是不稳定的,是动荡的军阀混战的政局。1925年2月郁达夫离开北京来到武汉,就任于武昌师范大学文科教授。从北京到武汉,郁达夫未能摆脱险恶、卑污的社会的纠缠,他依然生活在恶浊的空气之中。1926年12月7日郁达夫三十岁生日,他在生日会上说道“行矣广州,不再来了。这种龌龊腐败的地方,不再来了。我若有成功的一日,我当肃清广州,肃清中国。[17]” 1927年国民党右派势力的倒行逆施,镇压革命力量,使郁达夫感到了革命的幻灭。失望之余,他对现实越来越不满,他寻找着时机要予以揭露。1932年1月28日上海爆发了中日的战火,驻上海守军十九路军与日军浴血奋战,而国民党当局却向日本屈膝求和,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上海停战协定。种种的政局,种种的屈辱国耻,导致了郁达夫不能安心地生活在一个城市之中,忙于奔波逃匿国民党的白色恐怖。正因为如此,在他小说创作过程中就蕴含着极其丰富的怀乡情结。
二、家庭因素
郁达夫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积劳成疾去世了,而他六岁的姐姐不得不送给人家做童养媳。郁达夫过早的尝到了人世间的辛酸。1925年4月,因为生活所怕,他产生了怀念家乡的情结。于是回了一趟富阳老家。他的妻子孙荃和母亲关系严重不和,已经无法生活在一起,郁达夫作了一番调解,没起什么作用。他只好决定把妻子带走。四月中旬,他带着孙荃和龙儿来到北京,先住在长兄郁曼陀家,再租房住。已经有两年多未与妻子、儿子好好相聚的他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1925年5月,郁达夫回了老家。与母亲谈笑风生,达夫心里很快活。但是发生了“洋服风波”,他自己的穷儿子倒是吃了不少苦。1927年1月14日在孙百万家初识王映霞,6月5日在上海与王映霞订婚。1928年2月与王映霞喜结连理,当年冬天就王映霞就生了个儿子。纵观郁达夫的一生,他的家庭是“分分合合”,家庭中道衰落,让他早早地尝到了人间的苦难;长期的羁旅生涯,使得他对亲人的思念日益有所增,不得不通过小说创作把这份情感寄托在小说之中。因为他自己本人的原因,导致了他离异不稳的婚姻状态。也正因如此,他的怀乡情感寄托也就体现在他小说创作的过程之中。
三、个人因素
(一)性格孤僻
郁达夫三岁的时候父亲去世,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离家去求学,喜欢特立独行。《思与诗郁达夫研究》中写道“他漂洋过海远离祖国,初到日本时候尚有兄嫂,一年后已是自身一人举目无亲了,那种思乡病就会由心而生,难怪他要‘一日思乡十二回’了。[18]”又如《郁达夫传》传中陈述到“1913年10月末郁达夫抵达东京,因为与长兄沟通少,于是他常常孤身独处,以至于离乡去国的感受越来越强烈了,他感染上浓重的怀乡病。[19]”由于这样的性格和经历 ,导致了郁达夫在异国他乡孤单寂寞的时候就会产生怀乡之情。在《沉沦》中也有描述到关于他孤僻的性格,“到了日本之后,他的性格竟愈趋愈怪了,一年四季,绝不与人往来,只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寓室里沉思默想。[20]”由此观之,郁达夫的怀乡之情与他孤僻的性格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二)对爱的执着
郁达夫的初恋对象是与他一起上学堂的同班同学赵家小姐,当他与赵家小姐幽会之后,他就已经爱上了她,并且深深的迷恋上了她。以至于他在小说创作中把对她的感情爱恋描述到小说之中。《郁达夫传》中描述到“当他第一次背井离乡去求学时候,在离开故乡的船上,他时而想起昨晚与赵家少女在月光中相会的情景。郁达夫来到嘉兴府中学堂,他寂寞难当,倍感孤独,思乡之情无法自抑。独处时候,他常常黯然神伤,流下了无数怀乡思家的热泪。[21]”可见对赵家小姐的爱恋是影响郁达夫在小说创作中产生怀乡情结的因素之一。郁达夫矢志不渝的爱恋着一个人,她就是郁达夫的第二任妻子王映霞。郁达夫对王映霞的追求可谓是至死不渝,他为了追求到王映霞不惜放弃了一切,哪怕是跟结发妻子思断义绝。《倾听郁达夫》中写到“为了你,我情愿把家庭、名誉、地位、甚而至于生命,也可以丢弃。[22]”郁达夫在小说创作中所产生的怀乡情结与郁达夫本人对爱的执着是分不开的,他要把他对爱的情感宣泄到小说之中。
(三)爱家
郁达夫从小离家,郁达夫的一生都在奔波着,他与结发妻子孙荃是聚少离多。他对家人的爱是默默的付出,他总是觉得还爱得不够。《郁达夫传》中写到“1926年,龙儿在五月初去世,六月他收到妻子孙荃的信。于是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从广州匆匆踏上归程。他要寻访龙儿的遗迹,一个暑假,都在悲叹和幻梦中间消逝了。[23]”亲人的离去让郁达夫更加的珍惜家人,他对家人的思念由此便自然而然的产生了。郁达夫本人的生活经历导致了他在创作小说之中情感复杂多变,但是不离其宗的是在创作之中表现出丝丝缕缕对家的怀乡情结。
第三章、郁达夫小说创作中怀乡情结的文学意义
一、创作艺术
郁达夫的小说创作特色是极其独特的,他不注重故事情节的曲折发展,精心地刻画人物性格,而注重人物的心理与情绪变幻,直率地抒发主观感情。他增强了小说的“自觉意识”,以这种被他称为“作者的自叙传”的形式进行创作。因此他的创作艺术手法丰富了小说表现生活的手段。纵观郁达夫的小说创作艺术手法,他在描写怀乡情结这个方面的小说中,有运用到了以下的几种艺术手法。
(一)以“自叙传”方式塑造
这一艺术手法强调主观,注重感情、表现自我、带有自己的鲜明特点。他的自叙性艺术手法受到日本“私小说”的影响。“私小说”是20世纪初日本的一股小说潮流,主张以作家自己的生活琐事和情感体验为题材,侧重显示人物心理,不讲求情节的完整性,以“自叙传”方式塑造抒情主人公的形象,这是一种浪漫主义的主观抒情方式。例如《沉沦》、《银灰色的死》中的“他”,《怀乡病者》中的于质夫,《南迁》中的伊人都明显地带有作者“自叙”的性质。通过小说中的主人公,用“自叙传”的艺术手法,把他自己的怀乡情感蕴含在了小说当中。
(二)直率的自我暴露
郁达夫小说的心理描写手法大胆真率,直入人物内心,集中揭示人物的心理活动与内心矛盾。他把握着小说人物的心理活动,让人物在现实的燧石上碰撞,在感情的世界里挣扎,从而形成复杂的、深刻的、无法解脱的内心矛盾。小说《沉沦》主人公“他”的心理就是直率的暴露出来,他面对自己喜欢的日本女孩,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只要一提到他是支那人,心理就会产生了对日本这个民族的仇恨。他的心理变化由喜欢转化成为自卑,最后是赤裸裸的心理仇恨,在心理上形成了一对对的矛盾。
《春风沉醉的晚上》这部小说中,主人公陈二妹的心理活动在郁达夫笔下展现得淋漓尽致。小说中她对“他”是非常关心的,但是更多的是想表达出陈二妹自己的心理想法。例如小说中写到“哪里够呢!并且那管理人又……啊啊!……我……我所以非常恨工厂的。你吸烟的么?我劝你顶好还是不吸。就是吸也不要去吸我们工厂的烟,我恨死它在这里。[24]”小说中赤裸裸的表现出了陈二妹对工厂管理的不满,但是又不得不去靠工厂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突出了她在心理上对工厂毫不掩饰的怨恨。
(三)小说中的环境描写
郁达夫小说中的环境描写往往突出人与社会环境的矛盾,以表现主人公在特定环境中的压抑、感受情绪、怀乡情结等情感。其中最注重对自然景物的描写,他笔下那些人物格外多情善感,自然界的阴晴雨雪、一景一物都无不引起他们的感情变化。例如《微雪的早晨》中就有相当一部分十分唯美的自然环境的描写“北京的气候,一年只以这一个时期为最好。净碧的长空,返映着远山的浓翠,好象是大海波平的景象。况且这一天午后,刚当前夜小雨之余,路上微尘不起,两旁的树叶还未落尽的洋槐,榆树的枝头,青翠欲滴,大有首夏清和的意思。[25]”这段小说中的自然环境描写得就非常的美丽生动,它与下文中下着微雪的早晨形成对比,突出了小说的主题结构,由好的形势转化到恶化的形势突出小说的主旨意图。
(四)浓重的主观色彩
郁达夫常用的艺术手法——直率的自我暴露,就是直抒胸臆、象征手法、想象、夸张等。例如《沉沦》在内容上复杂性和风格的独特性,以富有个性的声音,抒发了即是个人的也是世代的忧郁和痛苦。细腻生动地写出了人物的思想感情,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一部分留学生的生活和情绪,表现了由于民族歧视和祖国贫弱,留日学生痛苦、屈辱的内心世界。例如小说中写到主人公“他”虽然坐在全班学生的中间,然而总结得孤独得很。“他”带着弱国的气愤和自卑的心理,不仅一次发出了留学生的声音“他们都是日本人,他们都是我的仇敌,我总有一天来复仇,我总要复他们的仇。[26]”这句复仇的话就是郁达夫在小说中的主观色彩,他不仅喊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还喊出了留学生的内心想法。
二、对后世作家的影响
郁达夫的小说创作在中国五四文学发展史上的极大影响表现在他在叙事视角上的创新采用了“内聚焦”的叙事视角,这一叙事视角对后世作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内聚焦” 指叙述者所说的是作品中某一个人物所说的情况,借助他的视听感官,采用第一人称或第三人称进行叙述[27]。例如《》、《簿奠》中的“他”,《离散之前》中的于质夫,《采石矶》中的黄仲则等小说中,郁达夫采用的都是这种叙事视角。自从郁达夫的小说在文坛里出现,他的这种独特的叙事视角就已经对很多的作家产生了影响。 郁达夫的小说创作对后世作家的创作有着极大的影响,例如贾平凹这个当代作家。贾平凹在2006年12月7日的杭州日报访谈中说到了郁达夫这个作家的小说对他的创作是有影响的。“我很喜欢他的作品,其是他的写法,对我影响很大。[28] 从这一访谈记录中可以看到,郁达夫的小说创作对贾平凹的创作是有着重要影响的。郁达夫的小说创作蕴含着大量个人的私生活体验,把自己的生存状态描述到小说当中。他的小说主要从个人的追求、命运、处境等方面来表达出爱国主义情感、怀乡情感,在创作思想上着重于个性发展,有着明显的现代人特征。这种小说对后世作家起到了及其重要的影响,形成一股写私生活、小人物生活状态的写作潮流。
结束语
郁达夫在小说创作过程中怀着浓重的怀乡情结,这些情结有怀念祖国、怀念故乡、怀念家人、怀念情人等。造成他产生这种怀乡情结与郁达夫个人所处的国家社会、所经历的家庭演变、以及个人的性格都息息相关。他的小说创作对五四文学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对后世作家的创作有着重大的影响。
致 谢
感谢甘林全老师对本次论文写作的悉心指导、严格把关。在论文写作过程中,遇到了许许多多这样那样的问题,有的是专业上的问题、有的是论文格式上的问题。甘林全老师以其渊博的学识、严谨的治学态度、求实的工作作风和他敏捷的思维指导了我的论文写作,使我的论文可以又快又好的完成。再一次向他表示衷心的感谢!并致以崇高的敬意!
最后,衷心地感谢在百忙之中评阅论文和参加答辩的各位老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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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郁达夫.郁达夫小说全集[I].哈尔滨出版社,第105页。
[12]郁达夫.郁达夫小说全集[I].哈尔滨出版社,第110页。
[13]黄乔生.郁达夫小说[M].北京:现代出版社,2014,第101、102、103页。
[14]郁达夫.郁达夫小说全集[I].哈尔滨出版社,第397页。
[15]辛宪锡.郁达夫的小说创作[I].北京出版社,1986,第79页。
[16]郁达夫.郁达夫小说全集[I].哈尔滨出版社,第178页。
[17]方忠.郁达夫传[K].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第74页。
[18]蒋成德.思与诗郁达夫研究[K].北京:中国文学史出版社,2011,第162页。
[19]方忠.郁达夫传[K].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第12页。
[20]郁达夫.郁达夫小说全集[I].哈尔滨出版社,第55页。
[21]方忠.郁达夫传[K].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第7页。
[22]吾人.倾听郁达夫[I].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13,第26页。
[23]方忠.郁达夫传[K].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12,第70页、第72页。
[24]郁达夫.郁达夫小说全集[I].哈尔滨出版社,第143页。
[25]郁达夫.郁达夫小说全集[I].哈尔滨出版社,第4页。
[26]郁达夫.郁达夫小说全集[I].哈尔滨出版社,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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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张藜藜.杭州日报.杭州日报社,2006,1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