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之中,床的另一侧凹陷了一点下去。
晃荡间,盛希安只觉得脑袋更加昏沉了。
“唔……”她以为是又来劝她喝酒的,皱着秀眉伸手去推,“真的……不喝了!”
下一秒,她的脖子精确的被人猛地一把掐住。
“呃?”
“谁给你的胆子进来的?!”好听的声线,却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怒气。
盛希安呼吸不畅,喉咙处也痛得难受,此时听到声音,酒也醒了一大半。她睁开眼,因为光线原因,依稀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空气越来越稀薄,求生的渴求让她拼命挣扎,可醉酒再加上被人正掐着脖子,她的力气又怎可能去跟一个男人抗衡?
“啪!”
男人一把拍开了床头的开关,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他看清身侧的女人后,原本盛满怒意的深眸又染上了一抹惊疑。
他缓缓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盛希安?”
盛希安终于得到解脱,捂着发疼的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等她好不容易平复过来,这才察觉到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牢牢锁在自己的脸上。
她轻颤着睫毛慢慢转过头去,须臾之后,她蓦地瞪大了眼,“霍……三哥?”
男人的容貌俊美英朗,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剑眉下是一双如同黑曜石的深邃眼眸。明明是一张让人看了就不免惊叹的容貌,此时却满是冷意,冷漠,邪肆。一双利眸如鹰隼,净是阴鸷、沉怒,此时危险的微微眯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让人生寒的压迫感。
这个男人,不是霍绍庭是谁?
霍绍庭,A城霍家老幺,在他那一辈排行老三。
以前她常去霍家玩,见了他的面也总会叫上一声“三哥”。
霍绍庭一点也没有见到熟人的开心,反是轻嗤道:“三哥?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妹妹?”
“……”盛希安咬着唇,强忍着心底的难堪,她刚想要起身,就见男人略带讥诮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视了她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肩膀周围,“就算有,那她也不是会脱光了自己随意跑上别的男人的床的女孩儿。”
她皱了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就彻底僵在了那里。
她的肩膀,光洁一片!她今天明明穿的是一条修身长款裙!而最让她难堪的是,刚刚的一番挣扎,被子已经滑落了不少下去,一大半娇俏莹润已然露了出来……
她瞪着眼,手忙脚乱的将被子拉高了些许。
这个屋子,看装潢应该是酒店……
饶是她平日里再聪慧镇静,此时也已经乱了分寸。
房间里的灯,几乎都开了,暖气也开得很足,可盛希安还是觉得冷。
那种冷意,从心底窜出来,让她觉得冷的同时,还让她觉得害怕和慌乱。
他轻嗤起来,“盛希安,盛时强原来打的这个如意算盘?亲自将你送过来?他可还真是舍得!”
“不是这样的!”
“不是?”男人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带嘲讽,“这么说来,你是自己爬上我的床的了?”
她脸上的血色尽褪,难堪和慌乱让她的眼眶瞬间红了,“不是!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你信我。”
她急急开口,无比希望他能信她。
他低低的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信你?”他肆虐的眼神投掷在她的身上,“你身上不着一物的爬到我的床上来,你要我信你?盛希安,如果不是念着那点旧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你?”
她狠狠一抖,竭力说道:“三哥……我是真的不知道。”说完,她裹着被子就想要离开床铺这个危险之地。
哪知,她的脚还没着地,手腕上就是一紧,紧接着,她被他拖着摔跌在床上。
“啊——”
她惊呼一声,刚想起身,两只手腕就被他的一只大手给牢牢捉住并举过头顶。他凑近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的肆虐之意一点也没隐藏。
她一时忘记了挣扎,愣愣地看着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英俊脸孔慢慢放大在眼前。
他的下颚弧线菱角分明,却又奇异的柔和。浓黑的剑眉,直挺的鼻梁,削薄的唇微微勾着,黑眸深邃,像是能洞察一切。
明明是那样好看的一张脸,却让盛希安心悸。只因为,他那双漂亮到令人过目不忘的黑色瞳孔,此时尽是一片暗鸷。
“想跑?”
“……”
“盛希安,不管是谁让你来的,从你踏进这个房间开始,那么,一切都不是你说了算了,明白吗?”
盛希安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双晶亮的杏眼里尽是慌意,此时的她,犹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虚眯起眼,“不管是谁让你来的,既然你来了,又费心做出这一切,如果我不对你做点什么,怎么说得过去?”
“霍绍庭,你别乱来!”
她大叫着开始挣扎起来,却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抬起一条腿,便轻松控制住了她,“盛希安,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凉薄的语气,宛如来自地狱。
他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被子,大手毫不留情的抚上她的一侧莹润并慢慢使力,“既然招惹了我,那你就该想到后果!”
他灼逼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明明很热,可她却觉得身心都很冷。
无边的恐惧让她入坠冰窖。
他望着她邪邪地笑了起来,看她的眼神也如同在打量一只他看中的猎物,“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女人?”
“不——”
盛希安惊叫着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坐起身来,惊魂未定的看着房中的一切,才慢慢从梦靥中慢慢回神。
又做梦了……
这个梦,自那天她出现在了霍绍庭的酒店房间里之后,她已经做过不下五次了。即使她现在已经和霍绍庭结了婚。可每一次,这样的梦境都让她害怕,哪怕那天的真实情况是霍绍庭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可梦境里的情形是那样的真实,每当她清醒过来,她都需要回神好久。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浴室洗漱。
刚下了床,房门便被人敲响,“太太,你起床了吗?”
是家里的保姆阿姨玉嫂。
“已经起来了。”
“先生回来了,在楼下客厅等你。”
盛希安一怔,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