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家书
六月二十六日夜(家母书信)
亲爱的聪:我的英文太糟,不能写,请你从头至尾翻给弥拉听。因为有些事让她多知道些,对我们更了解得透彻。我跟弥拉一样的懒散,有时也很拖拉,譬如写信吧,只要爸爸写了,我就懒了,反正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我没有一天不想念你们,看到你的信,总是说不出的高兴,见信如见其人,好像长篇大论跟我们谈天说地。这次你虽花了那么多时间写中文,可是给我更多亲切之感。生为中 国人而不能写中文,岂不笑话?你自幼爸爸多少教了你一些古文,还算有根底的,所以不管怎样,你的信写得丰富自然,辞藻也用得恰当。
我们的生活还是那样单调寂寞,爸爸白天工作总共四五小时,脑力体力差了,不能与前四年工作十至十一小时相比,晚上只能看看古文杂志之类或者少数朋友来聊聊天。只有你们的信给我们精神上起些波动兴奋。自从楼上婆婆过世后,李妈看家,等于我们一家独住。除了前面有个铁厂,有些声响,的确,我们居住环境够理想够清净了。
我想练练字,看些英文,萧邦的传记正在细读,生字太多,记性又坏,不免叫苦,年将半百,后悔当年不努力,一再蹉跎,已是强弩之末,姑且温习温习,聊以自遣,总比不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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