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陈胜的败亡,蒯彻失去了实现“货与帝王家”的机会,游走于诸侯间,如孔夫子一样,忙忙似丧家之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服务对象。
楚汉战争拉开序幕,特别是韩信以后来居上的激进态势高歌猛进、捷报频传于北方战场后,蒯彻看到了希望,找到了一种归宿,毛遂自荐成了韩信的谋士,所以,当韩信在齐国边境打算黯然退兵之时,藐彻果断进言道:
“将军受汉王之命攻打齐国,汉王既有派郦食其招降齐国之举,却又没有让将军止兵之书,将军可乘齐国讲和息兵之机,迅速拿下齐国,此为良机。再说,郦食其以三寸不烂之舌而下齐国70余城,将军以数万之众才下赵国50余城,如今又在齐地悄然退兵,将军如此将才难道不如一介腐儒?”
一番激将,韩信遂率军东进,以郦食其被齐王田广烹*的代价,快速打败了田广的历下军,和项羽派去的龙且20万大军,灭掉了齐国。之后,韩信便向刘邦伸手索要封赏,被封为齐王。
或说,郦食其已受刘邦之命招降田广,蒯彻之计无异于节外生枝。此言差矣,试想,郦食其招降,当时不过口头言和,无异于纸上谈兵,最后结果如何,孰料?而韩信用蒯彻此计,不仅打败了齐国,而且消灭了项羽20万精锐,无论对齐、对楚,皆是致命打击,使他们再夫翻身可能,为刘邦最后在垓下之战灭亡项羽、统一天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就此而言,不但说明蒯彻的韬略之高,也可见他的功劳之大。
然而,这样高超的计谋,巨大的功劳,却同时也为刘邦埋下了对韩信的猜忌和仇恨的隐患。
不过,蒯彻所谋,却是为韩信的前途着想,为韩信极有可能的发展和辉煌所想,同时也为自己“帝王师”的未来着想。所以,蒯彻后来又为韩信提出了著名的“三分天下”之谋,他在韩信手中兵最强、地最广、粮最足的时候,向韩信提出了自己的“汉中对”。
有一天,蒯彻对韩信说:“我曾学过看相。”
韩信说:“那先生请帮我看看如何?”
蒯彻说:“看将军的面相,不过封侯而已,而且还伴随着危险。但看将军的背相,却显贵无比。”
韩信说:“这是什么意思呢?”
蒯彻说:
“大王以一人之力,开辟北方战场,打下大片领地。如今你手握重兵,占据齐国,随汉则汉兴,随楚则楚盛。大王如果听从我的建议,不如叛汉自立,居于楚汉之间,和他们三分天下,待时机成熟,出奇兵制止楚汉之争,帝王之业可成!”
蒯彻的内心明镜似的,他知道反叛是韩信唯一的生路。他早已看出,假如韩信不叛,结局必然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从韩信的“面”相来看,其命运将将十分危险。只要韩信反叛,以目前的基础和韩信的兵仙之谋,哪怕统一不了天下,至少也能三足鼎立。所以,蒯彻说韩信的背贵不可言,所谓“背”,实际就是背叛的意思啊!
然而,尽管蒯彻几乎连口水都说干了,韩信却以刘邦待自己不薄而一口回绝了,从此,手握重兵却再无反叛。
蒯彻见劝说韩信不动,料知这事迟早会败露,为了防止被暗*,蒯彻扮为巫师,装疯卖傻,混迹于民间,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是把双刃剑,谋略也是一把双刃剑,因为好的谋略能可能使韩信一步登天,也可让他一步下地,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韩信自身来说,他之所以被吕后*死,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优柔寡断,咎由自取;另一方面也因为蒯彻的一味怂恿撺掇,最后陷入进退两难的泥淖而终究被*。
韩信如果听从蒯彻之计,胜了,蒯彻便是韩信自立的千古功臣;但韩信终于没听,蒯彻因此也间接成了逼死韩信的最后一根稻草,韩信之死,蒯彻亦是被动的帮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