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大妈73岁那年,在经历了自己该经历的贫穷与劳作,不该经历的丧子、丧孙之痛之后,也去世了。
听“在峰”讲,最后两年的她,不问从不多说一句话,总是呆呆的坐着、躺着,眼睛已经彻底的看不见了。
去世的前几天,让“在峰”去我村西山的井湾,去给她打一桶山泉水。
喝了几口,对“在峰”说:
还是这个水好喝,冰凉的、甜甜的,你两个哥小时候跟我上山,带的水都不喝,就愿意爬在井湾边咕噜咕噜的喝这水。
可惜,他们再也喝不到了,我快也再喝不到了,可真甜啊!
去世的前三四天,对“在峰”说:
我一辈子虽然没有给你们多少财富,可我一辈子把能给的都给了你婆、你爹、你们弟兄和“治国”。
为了你们能活得好,我把自己的骨髓都榨干了,把自己的心都拧成麻绳了。
我没偷一口好吃的,没先穿一寸新布,老天爷怎么就看不到呢?
为什么一次次的用刀捅我的心?我受够了!
我得过去替我的孩子们、替我自己讨个说法去。
老天爷也不能这样不讲理啊!
权大妈去世后,每年回清明老家给父亲上坟的时候,我都会带一刀纸、一炷香,去给权大妈和权大爷磕几个头。
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心里万种感慨:
舐犊之情,人皆有之。
可“溺爱”就是人间毒药。
假如不是在孩子小的时候因“溺子”而让他们逃避劳动;
不是因“溺子”而纵容儿子懒惰;
假如不是因“溺子”而欺凌儿媳;
假如不是因“溺子”而让他们没有了责任感。
这一幕幕悲剧怎么会接二连三的上演?
权大妈,你是个好妈妈:贡献了自己的所有,给了亲人们全部。
权大妈,你也是个坏妈妈:你把孩子们该有的责任、荣誉、尊严,都没给他们。
让他们无力立足于社会,无力立足于家庭!
……
这个真实的家庭故事到这里也该落下帷幕了,剩下的几个人物命运也给大家做个交代吧。
权大妈唯一健在的儿子“在峰”。
本本分分的做过几个工厂的工人。
现在在一个事业单位食堂里做饭,但他不在编,只是个临时工。
他的女儿也已经结婚生子了,生活也不错。
他和媳妇把权大妈的“果实房”翻新了以后,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在道”唯一的闺女。
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
后来听了妈妈的话,嫁给了城郊的一个给汽车、摩托车镗缸的小伙子,是家里的独子。
婚后两人开了自己的“镗缸”店,生意非常好,生有一子。
公公原来承包了300亩的山岚,前些年被征用,据说补偿了600多万,具体数目咱也不知道。
和公公婆婆的关系处理的很好,家庭和睦。
“在路”的闺女跟母亲走后,和这边彻底失去了联系,现在过得怎样不详。
“在叶”的病情这几年在光棍汉的呵护下,有所好转,起码好的时候能做些院里的活。
光棍汉以种庄稼为主,农闲的时候偶尔打打零工,经济条件不是太好,维持两人生活还够。
“在峰”路过的时候也来看看姐姐,兜里合适的时候也塞给光棍汉些。
那些年的故事之一——“权大妈和她的孩子们”的故事就给大家讲完了。
如果大家愿意听,就请大家关注七叶青给大家带来的下个故事,那个年代的故事之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