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鲁迅其他作品严肃犀利的思想密度,这些和爱人许广平之间的《两地书》,“其中既没有死呀活呀的热情,也没有花呀月呀的佳句”,却因平淡而显出可爱的真趣。防蚂蚁的小窍门、对某种新奇水果的见闻、互劝对方照顾好身体、絮叨稚子琐事……不一而足。
鲁迅曾总结和许广平的感情:“我们之相处,实有深因。”这种深因,或许正是两人在精神气质上的共鸣,对彼此性格和阅历的懂得与慈悲。
“忘记我,管自己生活。——倘不,那就真是糊涂虫。”这句鲁迅逝世前,写给许广平的遗嘱,每次读来都不胜唏嘘。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是怎样的爱,愿教你放下思量,将我遗忘……
有一种爱
为伊,我情愿放下骄傲
并对世界宣告
“我是,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
作为中国较早翻译莎士比亚作品的“莎翁译匠”,朱生豪在旁人看来是个不善言辞的才子,但在写给爱人的信中却是这样:“因为遇见了你,而变得啰嗦,变得爱吹牛,变得蛮不讲理。”
“也想为了你,变成婴儿,变成诗人,变成父亲,变成战士。”
“我实在无法隐匿对你的爱,于是这变成了一个捂不住的秘密。”
有人说,朱生豪的一生简单纯粹,只做了两件事:翻译莎翁文集,给宋清如写信。
平日里,朱生豪是十分寡言的一个人,不知疲累地伏案工作,话少到,“一年之中,整天不说一句话的日子有一百多天,说话不到十句的有两百多天,其余日子说得最多的也不到三十句。”偏偏那么寡言的一个人,把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都通过笔尖,传达给了宋清如。
“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要是我们两人一同在雨声里做梦,那意境是如何不同,或者一同在雨声里失眠,那也是何等有味。”
没有一句“我爱你”,却甜得让人发慌。
有一种爱
陪他走得愈远
愈怕从此不见
杨绛与钱锺书的爱情,常被世人看作“人间理想”。两人学问高明、满腹才情,本都是个性分明的人,却甘愿为了对方收敛锋芒,在细水流长的日子里相互迁就,彼此成全。
晚年的杨绛拖着病体照顾钱锺书,“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态龙钟。他没有力量说话,还强睁着眼睛招待我。……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她按下自己的苦痛,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理由是:照顾人,男不如女。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钱锺书走时,一眼未合好,杨绛附到他耳边温柔低语:“你放心,有我呐!”
那一刻,钱老心里许是踏实的。就像年轻时,他因为“笨手拙脚”,总弄坏物体,苦着脸跑去向杨绛求救,杨绛每次都说:“不要紧,我会修。”后来,也确实都修好了一样。
这样的爱情像极了爷爷奶奶那一辈人的柴米之爱,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却也做到了一生只爱一个人。虽然平凡,却能把爱融进一粥一饭的朝夕相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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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个读者写下很高赞的话:
萍水相逢的善意很多,朝夕相处的耐心却很少
爱情来时金石烈火,固然迷人
但能让这份爱,在生活的河床里汩汩绵延的
常是两个人的耐心、包容与真诚
愿我们每个人
都拥有呵护一份爱的勇气与智慧
有能力爱自己,也有余力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