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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乔治·凯茨(George Kates)1933年至1940年在北京生活,后将见闻写成了一本书:《丰腴年代:1933至1940年的北京》(The Years that were Fat: Peking,1933-1940)。作者借用《圣经》里“七个丰年之内,地的出产极丰极盛”来形容他的收获之丰,也表达了北京生活的丰富多彩。该书是描述民国时期北京的名著,1952年由纽约Harper and Brothers Publishers 出版,以后多次再版。其中第十一章“A Garden in the Mind”是描述圆明园的。对于圆明园,作者也只能故址寻踪,心中想象。作者的记述,不可能处处准确。时移世易,现今这又成了我们追忆圆明园的可贵史料。
当一个人不再以自我为中心的时候,青春结束了;当一个人为别人而活时,他开始成熟了。
——译者
中国经受了一场西方人残暴的破坏艺术的行径,损失难以估量。这就是英法联军在1860年对这座伟大的夏宫的令人浩叹的洗劫与焚烧,现在是已经消逝所谓的旧夏宫(the Old Summer Palace)。而今天的“新”夏宫——颐和园(the New Summer Palace),在当时业已存在,因此在某种意思上,它也不是新的;当时它是辅助性的,其建造并非为在此园居;它的许多建筑也遭破坏,从未得到重建;而旧夏宫整个告废,可见那把火是多么地致命。
这里我们不必关注焚烧的细节;它构成了战局日益发展的高潮部分。这一恶意建言的焚烧是有意为之,就是令皇帝本人,而不是他的大臣,为背信弃义的行为付出代价,为违背休战协议并扣押欧洲人质,对他们进行不可宽恕的折磨付出代价。唉!皇帝的这一居所拥有这个国家许多独一无二的财富。英法联军所拿走的作为战争战利品或纪念品的,是华丽的小物件,并非伟大画家的作品、周朝青铜器或宋朝瓷器等稀见之物。这些东西几乎不为劫掠者所注意,因为那时我们对中国艺术的现代鉴赏还没有产生。这场大火持续了四天,所毁灭的美一去不返。因此,这一章所写的是一座离北京不远的乡间的业已不存的宫苑。
这座伟大的宫苑名叫圆明园。在中国人心中,这样的生活之所,应宫殿与苑囿合而为一的;那些建筑,不论规制多么宏大,总是散处在山石、树木间。乾隆最钟爱圆明园,它是这位伟大皇帝的主要居所。直至暮年,他一直喜欢在这里居住,尽管在冬季,他要前往紫禁城,因为新年时要在那里举行典礼。
人们可以想象盛世时这里珍宝堆积如山,仅三代之后就烟消云散了,当时战争的危险迫使另一个皇帝——乾隆的曾孙,彻底放弃它,逃到了热河。在热河他遭雷劈而死。他1860年逃亡,1861年死去,这是中国19世纪多灾多难的象征。
士兵们是在劫掠一处无防御的宫苑;随后农民运走了他们能利用的一切。到处是成堆的碎石瓦砾,这里又变成了原始的农田。建筑当然消失不见了;除了在皇家祖祠里的一些古老的松树外,所有的树木都砍伐殆尽。只剩祼露的地表。人们常来凭吊,徘徊于此,手持各式珍贵地图,上面绘有原来的格局,想象着宫殿又一次矗立起来。我找了一位西方朋友,他是附近西式大学——燕京大学的教授,我与他一道遐想联翩;数年间我们常常在这里漫步,找寻出的就是下面我要叙述的。
人工湖和各类水道,大体还保留着,人工堆造的山丘大多也有迹可寻;当然,这些山丘已完全童秃,正慢慢再次风化为土,当地农民已将所有地方辟为田地,满足自己简单的栽种需求。被推翻的假山,时常出现的碎石覆盖的地基,有时还可见建筑残存,都告诉我们,这里曾有过精美建筑群。不出三代,沧海桑田,它成为了万物必然消亡的令人感叹的象征,想象着日落时分,御舟闲荡于荒凉、芦苇丛生的水塘,壮丽辉煌,极致景色唤起了一种诗意。现在除了偶尔耕作的农民,这广阔地面苍凉无人,渐渐成为了“我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