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期间,杜甫曾经在唐肃宗那里担任过左拾遗,由于上书为宰相房琯辩护触怒了肃宗,被贬出京城,为华州司功参军。后来弃官逃难,一直在西南漂泊,直到最后投靠成都的严武。
严武是杜甫的好朋友,曾任过剑南节度使和成都尹,被封为郑国公。严武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也擅长诗文。杜甫在严武幕府内任参谋,并报备为工部员外郎。生活方面曾经得到严武的照顾。
杜甫结束流浪,在成都修建草堂定居,这也得益于严武等人的帮忙。暂时过上了安定的生活,杜甫心情愉快,还经常出门寻花赏花,即兴写了很多赏花的诗歌。
《严郑公宅同咏竹》杜甫
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
色侵书帙晚,阴过酒樽凉。
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
但令无翦伐,会见拂云长。
上面这首诗就是杜甫参加严武家宴时作的同题诗,内容是咏竹子。杜甫托物言志,借写竹子来抒发自己的感情,希望得到朝廷和严武的重用,以实现自己的平生之志。
首联“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描写新竹旺盛的生命力。箨,竹笋的皮壳。这是一支新出土的竹笋,一半还包含在笋壳内。它在绿竹丛中很显眼,竹稍已经升出了庭院的墙头。
竹子的生长肉眼是不可见的,这里运用“含”和“出”,以静写动,主要是突出新生竹笋茁壮成长,后劲充足,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颔联“色侵书帙晚,阴过酒樽凉”,赞美新竹主人即严武的高雅。苍翠的竹子就在窗户旁边,影子落到书房的书卷上。阴影移动,二人饮酒吟诗也觉得痛快。
此句中的“书帙”和“酒樽”,既是写景,更是突出严武的文采。身为武将,博览群书,饮酒赋诗,那就是文武双全。杜甫既为人家幕僚,又受人家资助,这又是上门做客,美言几句,实不过分。
颈联“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展现竹子的高洁情操。经过风雨冲刷后的竹子,一尘不染,更显得娟秀洁净,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它们缕缕的清香。
竹子是四君子之一,这里既是写竹子的崇高气节,也是作者的自比。作者仕途坎坷,报国无门,虽然辗转漂泊,沦落到寄人篱下,但仍像这竹子一样保持着高洁与清香。
尾联“但令无剪伐,会见拂云长”,杜甫表达希望得到重用的愿望。竹子还很稚嫩,只要多加呵护,不随意砍伐,它就能蓬勃地生长,成为直达云霄的修竹。
杜甫前面已经受到几次伤害,唐玄宗不给机会,唐肃宗不信任,还受到李林甫“野无遗贤”的蒙骗。杜甫这是在呼吁,不要砍伐摧残,要像爱护竹子一样爱惜人才。
杜甫这首诗是一首咏物诗,他既是在赞扬竹子的君子品质,也是在托物言志,借物抒情。他匡时济世的理想无法实现,希望得到严武的推荐和朝廷的重用。
孟浩然曾经拜访张九龄,赠诗说“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可见在唐朝干谒已成为一种风气,进入仕途求人举荐,人们已经习以为常。
更何况杜甫的干谒表达是委婉含蓄的。而且他这不只是在为自己表白,也是在替天底下那些埋没的文人呼喊。
虽然是吟咏竹子,严武也听得懂弦外之音。只可惜严武英年早逝,杜甫失去了靠山,最终只能向夔州方向转移,然后沿着三峡出川,迎接他的是更加悲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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