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美国白人为黑人命贵打破沉默参与抗议,或许并非是种族平等意识的集体觉醒,背后有另外的政治原因。这里我想说的是一部电影,一部关于种族歧视话题的人性思考,在黑人命贵面前白人从来就没有沉默过。
电影《一诺千金》是两届嘎纳金棕榈奖得主比利时导演达内兄弟俩的成名作。
比利时导演达内兄弟
故事发生在比利时边境小镇,男孩伊格和他的父亲主要以为非法移民提供工作和住所为生。在一次移民专员进行突击检查的时候,黑人阿米杜慌忙之间从脚手架上摔下,重伤奄奄一息,父亲害怕逃避,直接将他铸在自己楼下的水泥台阶里。
阿米杜临死前嘱咐伊格照顾他刚刚移民来的妻儿,伊格犹豫着承诺下来。然而这个承诺非同一般,他要违背父亲去照顾一个非法移民来的黑人女人。
影片以其细腻流畅的手摇摄影,平淡不煽清的叙事模式,展示了少年成长过程中经历的坎坷和艰辛,从中折射出社会的时代风貌。影片摒弃惊世骇俗的惨烈镜头,以舒缓而不沉闷的镜像语言给人以深味。
1.故事情节的纪实性
欧洲当前的时弊诸如移民潮,多种族杂居,非法劳工等成为许多影片的剧情框架,《一诺千金》以独特的视觉切入这类题材,真实地呈现了事物本来的面目。影片让整个故事情节处于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少年的视觉下,真实展示了少年的生成状态与法国社会所面临的严重的社会问题。
少年伊格为了完成非洲来的非法劳工阿米杜临终前让他照顾妻儿的嘱托,背叛了待他如亲子同时又教他犯罪的所谓的父亲罗杰,历经艰辛,他终于完成了诺言,同时也完成了对自己灵魂的救赎。
塔尔可夫斯基说:“让电影更忠实于人生,更忠实于真理。”《一诺千金》没有刻意地去构建曲折的故事情节,也没有无中生有,而是绕开自我迷恋的陷阱,使一切事件都自然地向前发展,让参与其中地少年去作艰难的取舍,从而实现了灵魂的自我救赎。
2.人物形象的典型性
影片塑造的人物形象富有典型性,呈现了一个违反社会规范的少年的世界的本质特征:隐隐的孤独和忧伤,小小的欢乐和巨大的恐惧,压抑与反抗。
伊格是汽车修理厂的技工学徒,他本来可以安心学艺,做一个不危害社会的正常人,但是却受一个专门为非法劳工寻找落脚点,办理假护照的犯罪分子罗杰的教唆和控制,干着偷窃、行骗的勾当。伊格不时可以偷到大把的钞票和昂贵的戒指,从中获得小小的欢乐,但是当他驾着电动单车在风中驰骋的时候,眼里却分明藏着隐隐的迷茫与忧郁。
谁让你这么大胆偷我们的钱
当罗杰要他帮助埋葬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还未断气的阿米杜时,恐惧使他的尚为泯灭的良知渐渐复苏,情感受到强烈的冲击。当罗杰要将阿米杜的妻子卖作妓女的时候,压抑到极点的伊格终于愤怒地反抗了,他救出阿米杜的妻儿,想方设法地帮他们离开这个充满险恶的地方。
一方面是罗杰的追踪与威逼,另一方面是阿米杜妻子的误解与不信任,伊格的意志受到严峻的考验,屈辱、恐惧、迷惑使他显得是那么可怜与无助。
最后一刻,他终于向阿米杜的妻子透露阿米杜受伤后被罗杰和他活埋在水泥地下的真相,从而完成了对自己灵魂的救赎。
小男孩伊格
3. 平缓镜像语言充满细节的真实
影片没有撼动人心的大场面,平缓的镜像表达中充满了细节的真实,许多富有意味的细节让人回味无穷,久久不能忘怀。
当伊格被阿米杜的妻子赶走时,一个伊格的脸部特写镜头出现,画面上伊格的泪水倾泻而出,孩子此时的委屈、恐惧、无助、迷茫全部写在了脸上,本来应该是大人才能承受的重负,却落在了孩子稚嫩的肩膀上。
非洲术士占卦的场景让人浮想连篇,文明富裕的社会充满着信仰危机和邪恶,而被认为愚昧落后的民族却有一种神秘的信念支撑着他们向善。
结尾处当伊格说出真相后,阿米杜的妻子转身带着伊格走过长长的过道,一个空落落的长镜头,似乎在预示少年的未来,是走向了光明,还是依旧在迷茫中摸索,发人深思。
在反种族歧视的抗议活动席卷美国的今天,抗议的主力竟不是黑人背后政治真相或许不在种族歧视本身,但是那些像达内兄弟这样的导演们的道德和人性的思考却是从来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