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在看电视剧《刀锋1937》,孙红雷主演的。我算不得追星族,所以关于孙红雷其人,我其实不想说什么,我只想说这个剧本。
我个人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剧本,好就好在,作者写出了一种生活逻辑。所谓生活逻辑,其实是我在看这个电视剧时,脑海里突然想到的一个词,但肯定不是我第一个使用它,因此算不得生造或原创。
什么是生活逻辑?要想准确地界定应该不容易,我只能说说我的认识。人生在世,最基本的愿望应该是好好地活着。但这个愿望的实现或达成,很多时候都与我们的主观愿望基本无关。因为谁都想好好地活着,可真正能好好活着的人并不多。
说到这里,也许就有人会问,那与什么有关么呢?我的理解是,与我们的生存环境有关,与我们的现实生活有关。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生存环境,还是我们的现实生活,都不是我们的主观愿望所能决定了的。事实上,当我们一来到这个世上,我们的生存环境和现实生活就已经是客观的,是不可改变的。而这个生存环境或现实生活,具有一种规定性,或者叫塑造性,决定我们怎么生活,进而让我们成为某种人。因此,我的理解是,生活的这种不可抗拒的规定性或塑造性,就是生活逻辑。
这样说的话,有人又会说了,人的主观能动性呢?有人说了:“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是的,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但这种主观能动性不是第一位的。
为了说明这一点,我们还是回到《刀锋1937》这个电视剧吧。电视剧写的是上海滩,准确的说是1937年的上海滩。但因为是电视剧,是文学作品,描述的是一种典型环境,千万不可当真。原本老实巴交可怜兮兮的郑树森,只想着当一个狱警,因为遇到了一个叫庞德的人,而使自己的生活发生了改变。庞德曾经是上海滩的大哥,因为遭到别人的暗算而深陷囹圄。在狱中,两人有了交情,庞德几乎成为郑树森人生的导师。庞德出狱后,郑树森也辞职了。辞职之后郑树森就想着过一种安定、踏实、自食其力的生活。然而在上海滩,他的这种主观愿望得不到实现。在生活的逼迫下,他逐渐成为上海滩的一个大哥。很显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为大哥,郑树森能成为大哥,这就是他的主观能动性。但这个能动性其实也从属于生活的规定性或塑造性,是郑树森生活其中的环境将他塑造成一个大哥的。同样的道理,那些没有成为大哥,只能任人宰割的,也是生活塑造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人最终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跟他的出身和所受的教育没有必然的关系。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结论,就像庞德告诫郑树森那样残酷。
由此我想到了《骆驼祥子》,想到了《窦娥冤》。无论是祥子还是窦娥,他们都服从于生活的逻辑。一部优秀的作品当然有很多的要件,但一部伟大的作品必须要写出这种生活逻辑。按照这个标准,《刀锋1937》应该是一部很深刻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