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当时的报纸报道,从5月1日到5月8日,海河里共发现浮尸67具。
时间再到5月中旬,水上公安从海河打捞上来的浮尸增加到了300具。
上海《申报》、《新闻报》驻津记者王研石最早报道了这条新闻,这就是引起了海内外震惊的海河浮尸案。
5月中旬之后,尽管海河浮尸的消息见了报,水上公安还是从海河里陆陆续续打捞上来数量庞大的尸体。
据当时的报纸统计,从1936年5月起,到1937年8月,一年多时间竟然从海河打捞上来不下500具浮尸!
另外有《大公报》记载:“大直沽闸口河口内,自四月起,不断的发现浮尸,每日最少在三具以上,至五月间,为数更大增加;五月一日至二十日,共计发现浮尸一百二十具。经地方法院检验的结果,皆为近期被淹身死的男尸,其年均在二十至四十左右。”
大家可以自行想象下那个画面......文字描述很苍白,但对当年居住在天津卫海河边的老百姓来说,是处在相当恐怖的情形中,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个被人从河里捞起来的“漂子”会不会就是自己。
捞起来的那些尸体,经法医检查后的结果显示,这些浮尸虽然都是在河里发现的,却并不都是溺水而死。其中明显有三种不同的原因:
- 一种是近期被淹死的,尸体完整;
- 第二种是早就淹死,沉于水底,新近漂浮起来的,尸体已经腐烂;
- 第三种则是在死后被转移到海河里面的。
在天津历史上第一次出现这么大规模的浮尸,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各种臆断传说更是令人心惊肉跳。面对这种局面,天津市警察局以及五河水上警察局开始注意查明尸体来源。
据负责该处治安的第六分局负责人介绍,发现海河浮尸后,已经在沿河设立岗位注意调查。所有浮尸,均从上游飘来,而且来源不明,每天虽然打捞多具,但判断应该还有不少尸体没有被发现,随着河流漂流到大海中。
就这样,海河浮尸成为1936年5月津门的一团迷雾,似乎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此间有一年多的时间,海河浮尸案的侦破工作一无所获,报纸上对此的报道也只停留在冰冷的尸体统计数字。
伴随着不断传来的打捞消息,天津卫的老百姓仿佛都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下。
“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这是《河神》剧中对天津卫地理环境的描述,水与当地老百姓的生活联系紧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吃水就要敬水。”
在大直沽闸口一带的地保(旧社会负责管理尸体的人)田国秀自1936年冬天开始向海河内抛弃尸体,田殿功帮助从日租界的白面馆架出来的尸体负责掩埋等事务,由于钱紧张,所以就往海河里运。
而被捉住的人更为冤枉,5月8日,杨祥在万国桥附近拉人力车,行至日租界河沿地方,被巡捕逼得运尸体,当时尸体从闸口拉出,丢弃在电话局旁边的河沿,另外一个人叫李华,本来在英租界仁记洋行拉包月人力车,拉了7年,去年因为吸毒而被辞退,曾经一度进入救济院,那天在路上,他看见一个人背着尸体,他被巡捕打了一棒,令他抬着尸体的脚,后来那个人跑了,而李华却被捉住了。孔昭元、杨祥等三犯分别被判处5年徒刑。
不久,日租界开始大规模搜捕乞丐,并将乞丐带回处理。就在人们还在为海河浮尸的另外一部分类似苦工模样的人来历而冥思苦想时,此时,天津市政府突然规定,新闻检查机关要严格把握关于海河浮尸案的报道问题,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海河浮尸会在这个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结果?
就海河浮尸案一事,有记者采访过天津地方史专家许杏林先生。据许先生介绍,当年他才10岁,经常到海河边上玩耍,但海河浮尸案被媒体曝光后,天津的市民陷入了恐慌当中,当时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浮尸,但听大人们讲过此事。虽然年纪很小,但他还记得很清楚,每当家长们谈及此事时都显得非常紧张。由于浮尸闹得人心惶惶,以至于各种说法都有。虽然在浮尸中没有出现妇女和儿童,但家里人不允许他到海河边上玩耍,甚至不让他出门。我们可以窥见当时老百姓对水的敬畏,以至于当海河浮尸案久久查不出真相时,便有市井流言四起,有人说这是河妖作怪,也有一说是河神在发威。总之是谣言四起。
除了灵异向的传言,当然还有推理向的传言,大致分三个版本:
一种说法是,绑匪绑架人质,勒索钱财失败后撕票,将人丢在海河。 还有一种说法是,这些浮尸是吸毒的乞丐,投河自*。 第三种说法是,应募到东北的苦工,在轮船上因故被人推下水。
回过头来追溯,早在1936年10月,《大公报》就披露:“日本高级军官近来频繁往来,策划华北自治问题,提示社会各界予以注意。”
那时日本军队在北平天津大量增兵,由山海关进逼冀东,张开血盆大口,势要鲸吞华北。南京国民政府实行不抵抗政策,步步退让,又颁布“睦邻令”,号召“中日提携”。
风中已能嗅到日军全面侵华的气息,在这个时候,海河浮尸案的侦破似乎有了一点线索。
1937年5月的一天,天津市警察局捕获两名弃尸犯。据二人交代,他们是受日租界某白面馆雇佣,每日不断地将尸体和垂死的吸毒人抛入海河。
白面馆雇人抛尸的行为很快引起了大家的怀疑,似乎这一举动的背后在掩饰着什么。
究竟海河上的浮尸是不是这些吸毒的人?从当时的尸体检查情况来看,大多数浮尸都是民工模样,并且吸毒致死的人不到一半。因此,不能完全确认这些人的身份,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浮尸绝对不仅仅是吸毒的白面客。
就在人们还在为海河浮尸的另外一部分类似苦工模样的人来历而冥思苦想时,天津市政府突然规定,新闻检查机关要严格把握关于海河浮尸案的报道问题。以致平津各报,对于海河浮尸事件,噤若寒蝉,默不作声。
时水上公安和当地警察对浮尸一案的调查也因此而草草结束,不了了之。
你想,政府不让公安去查,也不让新闻报纸继续报道,海河浮尸案可不就成了人们口中悬而未解的“民国八大奇案”么。
与此同时,还发生了件奇怪的事。当时发生死亡事件是要向地方报告的,1937年4月6日到1937年5月10日,共计发现海河浮尸93具,而日租界向地方汇报的数字仅仅有36具,两个数字相差很大。日租界掩藏死亡人数这一行为甚是古怪。
原来,当时的天津政府已经被日本人控制。海河浮尸案的真相就快要浮出水面,日本侵略者此地无银的做法,和种种可疑行迹都指向他们跟海河浮尸案脱不了干系。
既然讲到了这里,那么这些尸体是哪里来的呢?经过侦查发现,这些尸体都是在金钢桥下游到闸口街一代被抛尸。就是当时的日租界沿海河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