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加霜的是,他用心栽培的弟子张勋,因资金问题离开并引发“盗用剧本”的矛盾,另一位助理导演也因无法接受他的“变态”而离开。
原本因电影而获得的希望蒙上了灰霾,所以他决定归隐江原道,又过回了自闭的日子。
死亡一直是他的电影里对于道德与*矛盾的惩罚方式。
《野兽之都》的结尾主角被脱衣舞娘*死,因为他们违反了道德底线;《弓》的老人,射出箭后也跳海了;《时间》中的男人直接被车轮辗碎;《收件人不详》*了人的主角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死在烂泥里。
死亡一方面加剧了电影的残酷。
另一方面,也绝望地宣告着:人生的毒性,至死方休。
所以在《阿里郎》里,他日复一日地造枪,看电影,吃泡面,嚎啕大哭,自我忏悔,自怜自艾。
最终用自制的手枪把自己“*”死,以求获得救赎重归他喜爱的电影事业。
他回来了,却又再次“死”去。
当Me Too运动在韩国不断发酵,金基德不仅被曝出在《莫比乌斯》拍摄期间逼迫女演员出演剧本上没有的裸露戏份,更被控性侵和暴力对待女演员。
“疯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混蛋”。
最终性侵因为证据不足而被判无罪,但他反告女演员诽谤却败诉收场。
迷雾之下,“混蛋”如金基德,早就在韩国“社会性死亡”了——电影节不再有他的名字,电影院不再放他的电影,观众也更不会入场看他的电影。
金基德最后一部在韩国上映的电影是2016年的《网》。
之后他就几乎处于一种被流放的状态,辗转世界各地,也曾计划过在中国开展电影项目。
古代的“流刑”,犯人常常死于疾病、折磨或意外。
而现代的金基德,遇上的是新冠。
就连他的死,都和他的作品一样充满争议。
在新闻下,多数的评论都是:死得好,活该。
可恨吗?
可恨。
可怜吗?
也可怜。
Sir曾经以为,他会像野生杂草一样,被火烧了也会再生。
他会像《阿里郎》那样,把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又会以更惊世骇俗的作品重回大众的视野。
即便混蛋,也会厚脸皮地“赖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