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叫苍头燕雀的织布鸟生活在东刚果至南非州的热带稀树干草原里,它们可以用草和许多不同柔韧度的纤维织成坚固的鸟巢,象一粒粒奇异的果实一样悬挂在树枝上。这些柔韧度不同的纤维通常是结实的动物毛发,不过织布鸟选择最多的还是斑马或羚羊身上的毛,他们会用这些毛发做好鸟巢后,然后将巢牢牢地系在树枝上,还用嘴将毛发缠成总是一个式样的结子作为记号。
刚开始,科学家都不知道这是动物的一种本能。他们无法解释织布鸟如何学会筑起这样的鸟巢,可以承受在里面栖身的一对成年雀鸟和几只幼鸟的全部重量,并且任凭风吹雨打也不会脱落下来。直到一位矣热恩?玛雷自然科学爱好者的第一个发现,事实才开始明朗起来。矣热恩观察到年轻的雀鸟在筑巢时并未仿效它们的年长伙伴。于是他开始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实验,首先是热恩从织布鸟巢取走几粒卵,以此来排除年轻雀鸟受训的可能,他把它们偷偷地放到他家哺养的金丝雀的巢里去孵化。过了一段时间后,雏鸟破壳并且逐渐长大,矣热恩又把它们转移到另一个特定的地方, 让这几只没有和群体生活的织布鸟在那里繁衍后代,为了保证实验的准确性,矣热恩还不让它们获得可供筑巢的任何合适材料,让它们直接把卵产在笼底。就这样反复经过了四次试验。
这时得到织布鸟已经是第四代了,这种织布鸟不仅断绝了与前辈和自然界的联系,而且完全被人工所驯化。接下来就是实验最重要的一部分了,矣热恩在鸟笼里放进了一小撮草,一些纤细树枝和纤维物。然后矣热恩开始仔细观察织布鸟如何在笼子里利用这些材料工作的。让矣热恩觉得惊奇的是,这些可爱的鸟儿很快就编好了悬挂在笼子里的巢,而且式样与它们自由自在地上几代所营造的巢几乎相同!它们熟谙的营造技术绝不比它们的曾祖、高祖逊色,它们也懂得用松软但不够结实的马的毛垫在笼子底部,而决不会将它错织到巢壁上。矣热恩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学到这些知识的,更神奇的是如果这些材料有剩余,这些鸟也会像它们的祖先一样用这些材料来加固巢与笼上树条的联接,用它扎成带“商标”的特别的结子。玛雷由此得出了这个重要的结论——鸟的筑巢本领是遗传的。
蜘蛛织网已经是我们生活中很常见的现象了。但是你知道吗,绝大多数年幼的蜘蛛在破壳之后几乎都不和它们的双亲接触,可以说它们都不认得自己的父母。不仅如此,在它们孤独成长的过程中,它们总是尽可能回避父母,以免成为腹中食物。就是在这样没有任何榜样可供参考的情况,到了一定年龄它们照样懂得如何织网,尽管它们一次织网也没见过。更何况,蜘蛛不能通过视线把握自己的作品,可以想象它们织好一个网的难度,但是它们依然很快织出自古以来就有的同样的网。
蜘蛛织网时,会先先将一根丝固定在它想建造的地方绕过,然后把另一端牵到另外一个固定的地方,并让它们处于同一高度。之后,再从这根丝的中点拉一根丝固定在地面,形成字母“Y”的形状,结点就是网的中心。由于这根丝较粗,所以经受它的整个体重不是问题。接着蜘蛛以中心为基准,沿着一个不变的角度顺时针逐步展开,形成一个螺旋网。蜘蛛的操作程序相当规范,它们还可以根据俘获物的特点织出不同花样的网。
对于这种现象,并没有形成向鸟筑巢那样统一的定论。一些众生物学家希望在蜘蛛的卵中寻找线索。而另外一些研究人员则认为,由于蜘蛛所处的周围环境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蜘网样本,所以只能通过承认内在因素的存在来解释这种现象。这就意味着在蜘蛛身上存在着网的形态和不同工作阶段的施工方案和网的整体构思,并且有一种操纵进程的因素负责着这项工作,但是这个 操作“软件”不可能存在卵里。
单细胞的神奇力量自然界还有一种单细胞原生生物,叫变形虫,又称阿米巴,你用肉眼几乎看不到它,因为直径最大不超过0.6厘米。变形虫最著名的就是它的“阿米巴运动”,这是学术上的说法,通俗点解释就是它能在脑浆中伸出借以向各方向运动的伪足。“阿米巴运动”是动物运动的最原始形态。
变形虫的生活在水底和潮湿的森林土壤上,它们每三四小时进食一次,食物对象是细菌。别看它只有单细胞,人类——这个经过10亿年多细胞组织的缓慢进化和4百万年同样缓慢的演变形成大脑的物种——能做到的事,它也能做到。
当这种单细胞生物发现食物出现匮乏时,挨饿的变形虫便开始发出一种化学信号,告诉同类,让它们到某个中心地点集合。不用多长时间,4至6万个单细胞便围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团队,这个团队被命名为“各列克斯”,从整体上来看就像一头脱壳的蜗牛,它们会以每小时一厘米的速度继续转移。就在这个过程中,令人费解的事发生了。大家都知道单细胞是不存在有记忆器官之说的,但这些变形虫竟然能记住它们各自抵达集合地点的先后顺序,没有丝毫的差错!首批到达的总是走在队伍的前头,带领大队人马前进,曾经就有人把它们调到队尾,但是它们竟然迅速地重返队头。在寻找的路上,要是一无所获,它们就会改变原先的主意,一起营建一个酷似高塔上球体的建筑物。如果有谁迟到,它们就会用它们的“躯体”筑成盘状基座;首先到达者则会先构成基座架高的根茎,最后一批前来报到的变形虫便沿着根茎攀登而上,在上方共同形成突出球囊。
还有一部分变形虫会一个个钻进球体内部,就像搭乘马车的乘客那样井然有序,在那里它们开始改变形状,形成胞囊。随着水分的拖出,它们的体积开始缩小。这时候,一个保护性外膜也同时分泌出来。到这一刻,变形虫自身的新陈代谢也就中止了,最后变成一丁点大的“种子”。经过一段时间后,这些钻进球囊内部形成“种子”的变形虫会因球囊破裂而散落下来。如果恰好有一阵风吹过,它们就可以获得重新复活过来的机会,降落在潮湿土地上,重新摄食、分解、围成团队。而那些以“血肉之躯”筑成球状结构的变形虫会因缺乏食料而很快死去,在它们的顺序确定时就注定了要把自己推向死亡。
很明显,这需要明确的分工和专业水平。然而,变形虫既无触觉,也无语言,你根本看不到谁在发号施令指挥整个工程的进度。按理说这些变形虫没有思想意识,它们不可能意识到各自所处的空间位置,可是变形虫偏就具有这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能力。单细胞这种神奇的能力可以用一个形象的比方来理解。例如,某地有一万人手持五颜六色的帽子沿着操场奔跑,他们正在举行某项庆祝活动。突然他们停下脚步,迅速往头上戴上花帽。此时由各种不同颜色组成一幅精确的肖像画奇异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如果人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有人事前就拟好一个图案表演计划,再把肖象切割成一万个不同颜色的点,然后将一个个青年男女定位,最后让他们准备接受时间、地点、帽子色调的指令。可是变形虫可不懂得什么信息学、控制论以及管理理论,它们身上压根儿就没有目标和相互配合的意图存在。按常理来看,在没有总体计划、指挥中心、建筑图纸的条件下,“建设”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变形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指挥它们的行动?
由于变形虫身上没有距离测量器官,也无法将不断变化的情况同计划进行比较分析,这无疑给分析带来了一定的难度。一位名叫玛切尔?库齐内金的学者仔细分析后,他认为原因不在内部而在外部,是一个外在因素影响到“全体人员”,在那里存储着控制每个个体行动的计划草案,决定数万个单细胞的分工。因此他假设,所谓变形虫的这种“本能”是属于另一个空间的东西。它是一种非物质的东西,存在于整个宇宙里,对所有变形虫起作用,变形虫很“容易读”它发出的指令,并依指令行事。不过到底事实是怎样,目前依旧没有得到统一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