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点墨大师兄——胸无点墨的点墨。
今天这个故事是朋友说给我听的,听完真觉得太神奇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德报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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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十六岁,刚上高中。
学校在县里,我家在离县里大约三十公里的一个农村。
对现在的交通设施来说,三十公里不算远。可这个距离放在三十年前,真的不太近。
学校每星期日休息一天,我一般会在周六放学骑自行车往家里赶,周日下午再从家里回学校。对一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男孩子来讲,三十公里的路程不过是一次课后的放松而已。
事情就发生在一个周六下午。
那天我正骑着自行车狂奔在县城的马路上,不知道怎么的,前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老头。等我们相互发现时,老头早就被我撞翻在地,我也甩出去老远,贴地一侧的胳膊和腿上都蹭掉了一层皮。
我顾不上自己的伤,一骨碌爬起来朝老头跑去。他此刻正躺在地上,不断地*着。
那个时候家乡的小县城民风淳朴,基本上不存在碰瓷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撞人了以后不用赔偿,最起码治疗费、营养费还是要给的吧!
我蹲在老人身边大呼小叫了老半天,这个时候已经围了很多的路人,大家七手八脚把老人抬到路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
他坐在地上,左手托着右臂,我当时就感觉他的胳膊可能摔折了。
看到老人醒过来了,路人都逐渐散去,只留下几人不断地督促我赶紧带老人去医院。我当时早就没了主意,听大家这么一说就要扶老人起身去医院。
谁知老人看我是个毛头小子,就让我先扶他去他儿子那里,还说去医院的事等我家大人来了再说。
我就这么扶着老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大概能有5、6分钟,来到了一处肉铺里。
进去时,老人的儿子正手执着一把薄刃后背的砍刀在剁猪肉,他身材魁梧、系着一条油渍麻花的破围裙。
也许是受到课文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影响,我一见他这个样子立刻就想到了镇关西,不由得恐慌起来。
磕磕巴巴地跟他学完了事情的经过,就见他“啪”的一下,把砍肉刀钉进了案板上,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就朝我奔来。
老人一见这架势,急忙把他儿子拦下来,转头问了我的名字、父母的名字,还有家庭住址,然后就让他儿子放我走了,还说医药费的事儿到时会跟我家里说清楚。
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父母一见我的狼狈相急忙问我怎么了,我就把事情的经过给他们学了一遍。
父亲听完立刻翻箱倒柜地找出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大概5-600块钱,想了想,又抽出了50放回去,说是留着给我上学用。然后又嘱咐我妈把家里攒下的鸡蛋和鸭蛋都拿出来,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拉着我就往门外走。
这时候我妈还算清醒,把我们爷俩给拦了下来:这黑灯瞎火的,到县里都半夜了,肉铺哪能还有人?再说,他儿子一准儿带老人去医院了,你去哪里找人家去?
我爸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就拉着我回屋休息了。
那天晚上,我爸跟我说了很多:说做人要有担当,出事了就得负责人;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不用太难过,咱们会尽量赔偿人家;说那个老人家能放我回家,就一定不是不讲理的人,咱更不能对不起人家;还说咱家现在就这些积蓄,给老人家看病要是不够,就现场给人打个欠条,多跟人说说好话……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和我爸刚要出门,就听到有人把我家的院门敲得山响。我爸妈对视了一眼,就知道肯定是人家找上门来了。
打开大门,果然看见老人的儿子站在门口,旁边立着一辆摩托车。
那人看了我一眼,嘟囔道:“还行,没撒谎。”
我总觉得对不起人家,也不太敢抬头看他。
我爸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烟来,给那人递了一棵,划着火柴,双手捧到那人嘴边。
那人猛吸了一口,烟头“忽”地亮了一下,又灭了下去。
他吐出一团烟雾:“我爸说了,他没啥事,不用你们管了!”
又转身从摩托车座底下掏出两瓶药来:“这个是我爸给孩子的,说他胳膊、腿都蹭破皮了,赶紧抹上,省得落疤瘌。”
我们一家面面相觑,我爸还想问问老人到底什么情况了,就见那人猛吸了几口,把烟屁股一扔,竟然抬腿骑上摩托车就离开了!
等我和我爸两人骑着自行车追到肉铺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那人早就换好了行头,开始卖起肉来了。
一进门,我就看见昨天被我撞的老人正坐在案板后的凳子上。右臂缠好了绷带吊在胸前。看见我们进门,那父子俩明显有点意外。
我爸掏出钱,又递上了一筐鸡蛋和鸭蛋,还没等开口就被老人家给拦了下来:“算了,算了,不要了,你们能来就说明你家的门风还没丢,还是你爹活着时候那样!”
“门风”这个词不知道别的地方怎么叫,在我家里说的就是一个家庭的作风、传统、做派的意思。
听老人家这么一说,我和我爸更加意外了,似乎觉得这老人跟我爷爷认识,也许还有些交情。
老人的儿子依旧不太善于言谈,端过来一个大茶缸子,又用他那油乎乎的大手拎过来两只玻璃杯,往他爸和我爸面前一丢,扬手倒了两杯,接着转头对我说道:“小孩子不兴喝茶水,渴了后头有白开水。”
就着氤氲水汽,老人家终于说出了他和我爷爷的往事。
原来,几十年前全国上下都闹饥荒的时候,他从外地要饭到我家门口。可那时候家家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饭菜给他呢?眼看着他就要饿得不行了,我爷爷偷偷地从家里掰了半个玉米面饼子给他,这才帮他熬过了一劫。
老人说后来他就在这县城落了脚,稳定下来之后曾经去看过我爷爷几次,后来我爷爷过世了,两家也就断了来往。那时我爸爸还小,对这事压根就没啥印象。
昨天,我撞完他之后,一说出家里的地址和爸妈的地名,老人家就猜出了个大概。今天早晨又叫儿子去看了一圈,这才更加确定了。
临走时,爸爸给他的几百块钱被他又硬塞了回来。那筐鸡蛋鸭蛋倒是留下了,说是有营养,可以补补钙。
等我们到家时才发现: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人家的儿子偷偷放了块肉,能够个2、3斤重。
打那以后,我们两家又开始走动起来,相当于多了一门亲戚一样。
这种事如果发生在现在,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