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没？”＂没有，还有气。＂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第一次面对生死，也许会让人突然成长。

腊月了，树叶落光了，萧萧的寒风呼呼地刮着，路上也很少见到人。山村的上空飘着玉米、花生的香味，人们都在家里准备过年。那是29的傍晚，母亲和我们说：＂家里的鸭子还没回来，你们去把鸭子从河里赶回来孩子们＂

我和哥哥姐姐们都去河里赶鸭子了，那一年家里造房子，我们搬到了生产大队里住，鸭子换了地方不认识，要后面把人赶，家里有人答应才会进去。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姐姐说：“妈妈你在屋里答应咯＂叫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我们好不容易把鸭子赶回来了。

屋里一片漆黑，也没有生火，生产队空荡荡的房子显得格外的冷＂妈妈去哪了？＂二姐一边说，一边摸索着去找火柴点煤油灯。哥哥准备生火取暖，他拿着碳，三姐提着灯，来到火塘前，＂哎呦，我踢到什么东西？＂哥哥叫了一声，三姐把灯移近一看，母亲横倒在火塘里，＂妈，你怎么啦？＂我们摇着母亲，哭着喊着。

村里人也听到了，大家都跑来了，七嘴八舌，＂死了没？＂＂没有，还有气＂＂没休养好喔，年边又忙，家里又没有东西，心里着急。＂，＂哎呦，怎么晕倒咯？＂快把人到石城去叫医生＂幸亏火塘没有生火，不然都烧死了＂＂我来试试”。

有人掐人中，有人灌糖水，有人拍烧箕，有人用针给母亲放血，有人用筷子给母亲看是被谁吓到了……我木讷地看着这一切，只知道哭。

父亲回来，医生也来了，折腾到半夜听到母亲微微地叹了一声。“没事了，没事了，缓过来就好了＂

那一晚，一家人都没有吃饭。大年三十，我最爱的红头绳也没有人帮我扎，但我好像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也许我的第一次成长，就是来自这场特殊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