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旅游期间,因同行一位驴友突然十二指肠溃疡面出血(大便潜血,不是很严重),我们在奥克兰的公立医院里体验了一回发达国家的医疗服务水平。
急诊服务——先救命后收钱。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看急诊,我们心里都挺紧张,但谁也没有表示出来,还都装着气定神闲。摸到医院急诊的大门口,新西兰的朋友在挂号窗口向里面的金发碧眼的大婶表示:有人胃出血,需要看急诊。对方立即展现出丰富的关切表情道:“ok”,并询问我们是否需要免费的中国话翻译服务?是广东话还是普通话?新西兰的朋友解释着对我们表示:看病关乎许多医用专业英文,他不是很有把握准确的表述病情,还是用翻译保险。
登记了患者的护照后,询问在新西兰的担保人和联系方式?然后立即有护士带着我们进了急诊室。我们进到急诊室不久,就来了一位香港的华人翻译,与她交谈中我们得知:因为新西兰是移民国家,所以公立医疗机构都会聘用有行医执照翻译,免费提供翻译服务。主要语种有汉、日、韩以及印度语。翻译的工作是帮助医生和患者之间进行比较准确病情描述。接诊的医生帅气又年轻,但和气、耐心,仔细。从表情到语气都渗透出专业性、责任心和职业的高尚气质。
因为我基本上没有英语沟通的能力,所以一直站在后面,很有经验的掏出信用卡,时刻准备承担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后来,医院给驴友抽血、输液、拍x光片、胃镜以及十二支肠微创止血,每一个环节我都象箭在弦上一样,时刻准备着掏出信用卡,以显示咱有看病的实力。但是一直没人和我们理论收费的事,也没有让我们缴纳什么押金。这种缴费的等待让我感到生命被重视欣慰。
一个月后,新西兰的朋友收到医院的收费通知单,大意是:医院已经与保险公司核实过,该患者没有办理新西兰的医疗保险,因此请担保人到医院缴纳相关费用,对费用明细如果有异议可以和医院联系。
钱还是要收的。但是先救命后收钱和不交钱就不治病比起来,显然前者更让人心里舒服点。
医护人员的服务——患者和陪人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按呼叫铃。医院要求驴友住院观察止血情况,送到病房时已接近黄昏,病区里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从上海技术移民来的护士,她的国语让我们感到踏实。但是半个小时后,上海的护士说她快要下班了,于是我们集体焦虑起来,叽叽喳喳的讨论谁留下来陪夜更合适。上海护士欣赏着我们之间的情谊,慢条斯理的告诉我们:你们不用留人的,新西兰的法律规定一个护士最多只负责6个病人,完全有能力照顾的很周到。如果一定要留下来,留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按铃叫护士。她一边说,一边让我们看同房间一位80几岁的老人,身上有两三条管子,老伴只需要白天来陪他聊天解闷,晚上没有人陪,都是护士照顾,后来两天我求证了这个事实。让我感慨的是,老人每天还都洗澡,但不是老伴帮他洗,而是护士洗。医院还有专门提供老人的润肤膏,每次从浴室出来都香喷喷的。
驴友一入院抽血时,就在手臂静脉留置了硅胶管,露在血管外面的头有一个可以接驳的无菌开关。然后用象保鲜膜一样的胶布封住,手臂输液时也能随便活动,输完液后可以洗澡,很方便。
陪人也被照顾。第二天一早,我急急忙忙往医院奔,脑海里止不住的出现伙伴坐了一夜的倦态。结果我又一次判断失误:昨晚留下的伙伴很舒服的躺在一张可以放平的四轮、单人沙发上,神清气爽。他说晚上10点,值班的洋人护士比比划划的把他带到会客室,让他推一张沙发床休息,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很帅,所以才被照顾。但是接下来的三个白天,以我的实践推翻了他的自以为是。
哑巴找开水。
我和生病的驴友都不习惯喝直饮的凉水,但脑子里原本出来之前应急学了一点的英语单词,却千呼万唤都说不出口,于是我拿着杯子在病区里来回转悠,东张西望的找开水。一位毛利人护工,长得挺凶的,大眼球象看间谍一样的跟着我转,我原本以为她会制止我到处乱转,结果她上来问我“huot woter?”,我其实也不能确定她的意思,但碍于面子也就“yes”了。护工把我带到开水机前,动手帮我装好水才离开。
请去用更卫生的厕所。病房里卫生间是厕所和浴室分开的,非常非常清洁。我又是排水能力很强的人,看见象星级宾馆一样的厕所就更勤快了。结果我刚准备享用第三次时,一个毛利人护工把我拉出来,对着我一阵呜呜呀呀的比划。我瞪着一对双眼皮的大眼睛,心里直发怵,“不让用病房的厕所?不应该呀,解决内急是人权的基本内容!”。护工看我不明白,带着我往外走,到病区外面的走廊上我才明白,她是告诉我:病房的厕所是病人用的,病区外面有供医务人员和来访者用的的厕所,更清洁。
各取所需的配餐室。因为找开水,我发现了配餐室——两个大冰箱里面有很多牛奶和各种配方的袋装流质食品,铁架上放满各种配方的盒装流质食品。有意思的是配餐室里的食物没有人看管,冰箱门上标明里面装哪些病床可以在这里取用,护工每日按照医嘱补充。可能因为这里住的都是消化道疾病的患者,需要少量多餐,因此,一日三餐是送到病房的正餐以外,病人就按照医生规定的饮食种类可以自行取用,微波炉也是24小时开放的。
不仅是如此,病号服也是病人自行按照需要自行取用。在病区的走廊上有个很大的塑料整理柜,里面从小毛巾到大浴巾都有,病号服分好几种款式,有连衣袍,有上下两节的衣裤,有罩在外面的睡袍,还有一次性底裤,病人按照自己治疗的方便程度取用。也就是说,病人住院只要带牙刷,其它什么都不用带,连餐具都是不锈钢的,也没有交押金这一说。
病人日常需要的盒装面巾纸纸、洗碗布、痰杯以及吸管等用品都是在每间病房门口的整理箱中,病人自行取用。护工只管每天检查补充。病区的用品仓库一直是敞开状态的,架子上纸巾之类的日常用品应有尽有。
患者的平等和社会关爱。上海护士第二天上班时,我特地问她:什么条件才能住单间?回答:在公立医院只看病情,需要抢救,乞丐也是住单间;病情不需要,总裁也是四人间。哈哈,公平的感觉真好。
在医院一楼有一个大堂,采光和绿化都挺好,我们在那的三天,每天上午都有慈善组织或是教会的乐队演奏。大堂里还有咖啡吧,很多人在那泡吧,一点不像医院。
医院的硬件设施。后面两天照顾驴友已经不是我的主要目的了,医院的一切让我着迷,一有空就开始“深度游”。我看到的所有病床都象国内重症监护室的床,能推着走,病人如果需要检查什么的,不用搬来搬去。床垫都是记忆材料的,就象国内那种记忆材料的枕头。驴友说非常舒适,躺久了也不容易腰酸背痛。
输液架上有一个小的电子控制设备,能按照指令控制液体滴速,又能自动呼叫护士。输液时病人睡着了也不会出问题。输液架的轮子都是质量很好的万向轮,推着输液架上厕所或是在走廊上散步是很正常的事。有一位病人身上挂着腹腔引流管,引流瓶放在一个精致的小拖盒里,也在走廊散步。
每个病人床头墙上都挂着五个装有急救用品的盒子,三个装满橡胶手套的盒子(分别是大、中、小号)。这种三个一组的手套盒在病区所有厕所、浴室里都有。桶装的消毒纸巾、挤压式消毒液随处可见,连走廊的木扶手上都挂几只,医护人员和病人都用。还有一盒盒的润手纸,洗手以后润肤用的。浴室的墙上挂着雪白的塑料围裙,长度及地,也是大、中、小号齐备,是护士帮病人洗澡时用的。厕所里面的卫生纸和擦手纸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护工每天一项主要工作就是推着一大车东西,检查所有的盒子,不断的往里面补充各种用品。
病区里所有的洗手池都同时具有三种开关方式,除了正常的扭动方式以外,还有脚踩和手臂拨动(手术室洗手那种)。
病区内走廊是蓝灰色地毯,病房里是木地板,新西兰本身纯净又干燥,三分之一以上的病人光着脚满地走,包括上厕所。病区外的大走廊很宽,大型的窗子能看见海景,窗前设置了很多沙发供病人休息。
每间病房住四个人,每个人有三张单人床大小的独立空间,每张病床之间有帘子隔开,帘子的上下三分之一都是镂空的,通风透气挺好。除了床头柜,还有一个扁扁的衣柜,能挂外套和提包。厕所和浴室除了门之外,里面还有一幅弧形的帘子,如果担心病人在里面有事,可以不关门,把帘子拉上,人性又文明。
我特地去“游览”了污物处理间(就是放尿壶、清理大小便的工作间),情况是这样的:大便器是一次性的(可降解的泡沫),所以没见着脏的。洗尿壶的水池干净的程度就不说了,最重要的上面有一个弧形的有机玻璃罩,清洗者是隔着玻璃操作的,人性又科学。还有一个很大的消毒柜,所有洗过的小便器经过高温消毒后才拿出来放在架子上。
每天上午和下午分别会有一个挺漂亮的洋妞推着饮料车来病房,嘴里吆喝着“咖啡、茶、……”,每个床她都会问你需要什么。
在新西兰公立医院“游览”了三天,很皮毛、很肤浅,为了尊重病患,也不敢使用相机。但真的很有实践价值。我脑海里总是控制不住的冒出马克思他老人家对共产主义社会的描述“物质象泉水一般的涌现,人们各取所需。劳动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需要,而不是谋生的手段……”。新西兰虽然是当今世界最好的福利国家之一,但肯定还达不到共产主义的境界,又但是:新西兰的医疗制度和体系已经具备了共产主义的某些特征。我们要怎样才能让马老先生的梦想能先在中国开花结果呢?先抓蛀虫如何?我在网上看到联合国测评的最廉洁国家,新西兰位居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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