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是一部形象生动的历史,也是一部内涵丰厚的文学巨著。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祝总斌先生认为,《史记》文学造诣极高,在我国文学史上占有崇高地位。在《史记》的人物画廊里,我们不仅可以看到那些勇有所为的王侯将相,也可以看到百家争鸣的先秦诸子、妙计藏身的士人食客、富比王侯的商人大贾、“为知已者死”的刺客、已诺必诚的游侠,以及医卜、俳优等各种人物的风采,给人以美的享受和思想上的启迪。那么,司马迁是如何做到让这些人物跃然纸上呢?
司马迁在《史记》中主要用了以下四种方法对人物进行描写:
第一,以独创的“互见法”记写人物的主要经历和重要特征。
“互见法”,即将一个人的事迹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而以其本传为主;或将同一件事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而以一一个地方的叙述为主。有时以“语在某某事中”标出。运用此法,不仅能够避免重复,还能通过在传记中详细描写人物的主要经历和重要特征,在其他地方补写人物的次要经历和次要特征,塑造出更加丰满的人物形象,从而使每一篇传记都保持统一性及完整性。如在《项羽本纪》中主要突出项羽的喑呜叱咤、气盖一世的性格特征;而与这一主要特征相矛盾的其他方面,则放在别人传记中补充叙述,既突出主导的性格特征,又免得顾此失彼,达到了性格的丰富化、完整化。
通过运用人物和事件的互见法,《史记》既保证了史学的可信性,又提高了文学的可读性,这着实是《史记》中人物描写艺术的最重要的方法
第二,运用白描手法正面刻画人物,再以精彩的典型行为描写次要人物,通过细致人微的描写,突出人物的性格特点。
通过多角度的描写烘托突出主要人物的性格。在描写人物一生的过程中,作者特别注重表现人物命运的巨大变化,比如,写那些建功立业的大人物,常写他们在卑贱时是怎样受人轻视,如刘邦、韩信、苏秦:写那些不得善终的大人物,则常写他们在得志时是如何的不可一世,如项羽、李斯、田横。在这种变化过程中,司马迁还充分暴露出当时人的普遍弱点,诸如势利眼、报复心之类。如刘邦微贱时嫂子不给他饭吃,父亲也不喜欢他,成功之后刘邦不肯忘记把他们嗨弄一番:李广免职时受到颗陵时的轻瘦,复职后他就借故*了新陵尉等,这些命运变化和恩怨相报的故事,最能够表现人与环境、。地位的关系,据示出人性的复杂性
第三,把人物置于尖锐的矛盾冲突的旋满之中加以塑造。
戏剧性的场景是展示人物性格的绝好手段。《史记》特别善于选择矛盾冲突尖锐的场面,让人物在斗争和相互映衬中鲜明地显示出自己的个性。如(项羽本纪)中鸿门宴那一部外,作者选样表面平静、实际暗藏*机的鸿门场面,通过神采飞扬的工笔描绘,让众多人物在斗争环境和被此映衬中展示出了各自解明的个性。如刘韩的圆滑柔韧,项羽的率直寡谋,张良的深谋沉着,范雎的果断急躁,樊哙的忠诚勇压,项伯的老实迂腐等,都得到了不问程度的展现。
第四,善于通过个性化的语言描写表现人物性格特征。
语言往往能够活生生地体现人物的生活经历、文化修养和社会地位,《史记》中有许多优秀的例子、比如,刘书和项羽都见过秦始皇宽游的威仪,各说了一句不甘于自己地位的表白。刘邦说:“嗟乎!大丈夫当如是也!”多有美慕却得委境曲折,垂诞于至尊之位的心思也揭示无遗。项羽说:“彼可取而代也!”则更多仇恨与野心,显示出他的雄心勃勃,又表现出他无所顺忌、心口如一的坦率性格。《陈涉世家》写陈胜称王后,旧日种田时的饮伴见了他的宫殿,惊叹说“夥颐!涉之为王沉沉者!”用了乡间的土语,表现说话人的质朴鲁莽,也是非常生动逼真的。
总的说来,《史记》在矛盾冲突中展开叙事,在叙事中对历史人物进行客观而辞证的刻画,既给予读者历史知识,又使人物形象富有生气地浮现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