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安门前的观礼台上,忽然觉得眼前的长安街就是一条波澜壮阔的河。这是一条钢铁的河,受阅方队的脚步声和坦克的履带声,震得地动山摇。这是一条欢乐的河,各种服装的人群,载歌载舞,乐声如潮。这条河的源头应该是1949年的10月1日。此前,洪流已蓄之既久。如人民英雄纪念碑所书,3年来,30年来,一直上溯到1840年以来,我苦难的民族在历史的崇山峻岭中探索寻觅,如水夺路,浸川漫谷,终于汇到1949这座大闸门之前。开启闸门的巨人是*,他那句时代的口令,中国人从此站起来了,至今仍响彻在云端。虽然是开国盛典,其时的*和他的战友还穿着打补丁的衬衣,受阅武器也只是些缴来的战利品。因凑来的飞机太少,只能飞过一趟后,再转一圈返回来二过天安门。地面上是马队拉着的炮车。而现在,头上飞机成群,任意变换着队形;地上火箭军的车队,装着长长的导弹,就像拉着一车原木或者一车钢管那样轻松。
我不觉摸了一把身下的塑胶软椅子,突然想起国庆35周年、60周年时我都来过,那时观礼是站着看的,脚下是冰冷的水泥台阶。如今祖国强了,富了,真是无处不精神。眼前的人流还在涌动,各省的花车正展示着祖国天南海北的风貌,长安街是每个中国人心中的河。她汇集了我们民族的复兴精神,与长江、黄河一样,正气势磅礴,川流不息地融入到五千年文明中去。
(作者 梁衡为人民日报原副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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