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常的午后,忙完手头的工作,办公室几人闲聊。李筝忽然问起之前我提到过的,和王猛在粪坑捞尸的事。
看李筝好奇心满满的样子,我半开玩笑地说:“你确定要听吗?”
确定!
“不怕晚上吃不下饭?”
“不怕!”
秋高气爽,下午一上班,我就被分管刑侦的林副局长叫到了办公室。
“监狱里的案件归检察院管辖,但你也清楚,公检法是一家人嘛,你就去一趟吧。”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监狱,感觉就像进了一座城堡,外面是高高的围墙和铁丝网,墙头上还有警卫哨,戒备森严。仔细审查证件后,武警战士用磁卡开了门,领我们进了会议室。
监狱通报了初步调查情况:下午两点半左右,有个叫尹川的犯人在上厕所时失踪了。
事发厕所门口有监控,但厕所内没有监控,会议现场播放了厕所门口的监控视频。
14时05分,3名身穿囚服的人走进厕所。
片刻后,其中两名犯人从厕所里走出,在厕所门口聊起了天。
14时33分,这两名犯人又走进厕所,很快就神色慌张地跑出来,脚步有些乱。
这两名犯人向狱警报告:尹川不见了。
我看了看会议室墙上的表,16时05分,也就是说,事情刚发生不久。
根据两名犯人的供述,他们小便后出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再进厕所去叫尹川时,却发现他不见了。
监狱立刻组织警力进行搜寻,涉事厕所不同于现在的洗手间,是那种老式的露天蹲坑式厕所,数个坑位排成一行,坑与坑之间没有隔断。
厕所周围的监控是全方位覆盖的,没有死角,犯人插翅也飞不出去,只可能是掉进了厕所。
监狱层层上报。
我们有两个任务:一是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二是勘验现场,查出人是怎么丢的。
距离犯人失踪已经快三个小时,如果是掉进了粪坑,绝无生还的可能。
在检察院的见证下,监狱派人打开粪坑盖板,里面满是暗绿色的粪水,蠕动着密密麻麻的蛆。
几只苍蝇在阳光下飞舞,嗡嗡的响声伴着屎臭味袭向众人,
狱警拿来几根长竹竿,在粪坑里搅着,很快,有狱警喊:“里面有人!”
看来犯人的确淹死在了粪坑里。接下来抽粪的任务就交给监狱,我叮嘱他们露出尸体就立刻通知我们,我们先去厕所里进行勘查。
犯人掉进了粪坑,自然要对厕所里的茅坑逐一检查。
“这茅坑要掉进去还是很有难度的。”王猛皱着眉,“谁的屁股这么窄啊!”
的确,20厘米的宽度,根本放不进成年人的骨盆。
“横着肯定是不行,但如果是侧着呢?”我盯着那个茅坑,嘴里喃喃说道,“不过侧着跌落,似乎也不合常理,谁会侧着身子上厕所啊?,
还可以是主动钻进去的,只要不卡住头就行!王猛双手抱头示范性的说。
很快,我们就发现一个茅坑有异样,与其他茅坑相比,这个茅坑的内壁十分光滑,就像是新擦洗过。
茅坑上面有一层薄薄的尘土,王猛在茅坑一侧发现了两枚掌纹,这个位置似乎更应该出现脚印而不是掌纹。
掌纹的方向是五指向外,掌心向茅坑一侧,两个掌纹并不平行,有点略向里聚拢,我立刻脑补了一个画面:
一个人身体悬空进入茅坑,双臂撑在茅坑一侧。
王猛对着掌纹拍了几张照片,就在闪光灯爆闪的一刹那,我隐约看到坑壁内侧有几处颜色略微不同。
赶紧要来勘查灯,对着坑壁照去,坑壁其实并不像一开始看起来那么光滑。在明亮的侧光下,许多小凸点和凹坑就变得明显起来。
而我也终于看清,刚才那几处颜色不同的部位,疑似血痕。
我从勘查箱中取出棉签,提取了那处疑似血痕,用试纸一测,果然是人血。
我们首先想到了犯人在进入粪坑过程中,身体与茅坑壁发生摩擦,导致出血,形成血痕。
其次可能犯人身上本就有血,在进入粪坑过程中,血液留在了坑壁上。
可我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假如有犯人便血,也可能留下血痕。看来只有等DNA结果出来才能确定血痕来源。
王猛屏气凝神在坑壁上继续寻找,良久,他长出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
王猛取出物证袋,将坑壁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他告诉我,那是衣物纤维。
透过茅坑,看到粪坑的水平面正在不断下降。
隔壁轰鸣的机器声戛然而止,传来几声呼喊:“这边差不多了!”
我往粪坑里瞧去,粪坑里趴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人形物体。
现场分外安静,我首先打破了沉默:“王猛准备准备,下去把他抬上来,咱们监狱派几个人协助一下,找几根结实点的绳子。”
我和王猛戴上手套,穿上隔离服,套上水靴,踩着梯子跳进粪坑。
粪坑里的粪水大约能到膝盖下方一拳的位置,目测粪水深30厘米。
坑上递下来两根绳索,我和王猛各自拿着一根,开始对尸体进行捆绑、固定。
上面几个人拉紧了绳子,我和王猛从底下轻轻一抬,尸体离开了坑底。
见到尸体,众人议论纷纷,讨论好好的人怎么会掉下去。
有人说是他*,有人说是意外跌落,还有人说是自*。现场有些混乱。
尸体打捞出来后被平放在地上,保持着双臂撑开的姿势,掌心向着前方,双腿保持自然弯曲。尸体全身都覆盖了一层厚薄不均的粪便,薄的地方可以看到灰色布料,那是囚服的颜色。
天色渐渐暗了,打电话叫了运尸车,准备将尸体运回解剖室进一步检验。
“监狱正在和家属谈,回头让他们把签好字的《解剖尸体通知书》捎过去。”
我们马不停蹄赶往解剖室,路上王猛说:死者很明显是淹死在粪坑里的,为什么还要解剖呢?
死者是一名囚犯,死亡地点在监狱内,不好向家属交代,所以死因和死亡性质务必要准确。
我们要把能做的做到极致,力求还原真相。
解剖室里有几名监狱的同志。
我们开始了尸表检验工作。
解剖台上的尸体全身布满粪便和蛆虫,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有一层黄白色的光。
我拿起水管,小心翼翼地冲刷着尸体,一股水汽开始弥漫在尸体周围,死者的衣服渐渐露了出来。
王猛拍照后,我先对衣服进行检验,死者衣着完整,胸部和臀部位置有些磨损。
在死者衣服口袋里有两三根粗细不同的铁丝,弯成了特定的形状。我们暂时把铁丝放在一旁,先去处理尸体。
死者很瘦,躺在解剖台上能看到突出的髂前上棘,腹部凹陷,锁骨十分明显,肋骨也从皮肤上数得清。
“太瘦了!”王猛摇了摇头。
清理干净之后,死者的面貌终于展现在我们面前。虽然死者留着近似于光头的短发,可并不影响他清秀的面容。细眉毛、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有棱角的脸,妥妥的帅哥。
“没错,他就是尹川!”有一名狱警说得很坚定。我取出尺子,对尸体进行测量,死者身高170厘米,比视觉上要矮些,或许是因为太瘦而显得高。
我特意测量了死者的头部数据,左右径15.3厘米,前后径18.3厘米,死者头部完全可以通过宽度为20厘米的蹲坑。符合“过头即过身”理论,死者从茅坑跌落有了数据支持。
尸斑位于胸腹部,说明死者处于俯卧位。这和发现尸体时的状态一致,说明没有被人移尸。
死者尸斑颜色浅淡;尸僵中等强度,位于各大关节;角膜透明,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有少量白色小点。种种尸表征象表明,死者的死亡时间为4至6小时。
对于死亡时间短的尸体,尸检时还可以运用一些特殊的检验方法来推断死亡时间,比如测量尸温,又比如玻璃体液钾离子含量检测。
尸温指人死后的体温。人死后,因新陈代谢停止,不再产生热量,尸体原有热量不断散发,使尸温逐渐下降至环境温度,或低于环境温度,则称为尸冷。
影响尸冷的因素主要包括外部环境因素和尸体本身因素。外部环境因素主要是温度和湿度,尸体本身因素主要是年龄、胖瘦和死因等。
一般来说,法医会以直肠温度作为尸体内部的核心温度,推测死亡时间。
王猛取出专用的尸体温度计,准备测量尸体的直肠温度。按照直肠温度测量方法,温度计插入肛门15厘米,并尽量远离骨盆后壁,以避免骨盆温度较低而造成误差。
几分钟后,我把温度计取出,准备读数时却发现温度计上有许多黏稠的液体,夹杂着几丝红色。
然而这似乎并不影响我读取数值,我扭头看了看墙上的表,18时51分、
“咦?”王猛把头凑过来,仔细端详温度计,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片刻后,他抬起头对我说:“检查下肛门!”
我用力掰开死者的双腿,将肛门暴露出来,仔细对肛门进行检验。
肛门有许多裂伤,既有陈旧裂伤也有新鲜裂伤。
“提个肛门拭子吧。”
为了确保检验过程不对重要检材造成二次污染,我索性把能提取的体表检材都提了,包括指甲、口腔拭子、乳头拭子,甚至还取了个阴茎拭子。
然后,我用注射器刺入死者两侧眼球,分别抽取了约2毫升玻璃体液。
玻璃体液受外界影响较小,不易遭到污染或发生腐败,是尸体化学检验的良好检材。
做完这些,我开始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具尸体。
整体看来,死者有明显的窒息征象,死者很可能就是在粪坑里溺死的,只不过不同于普通的溺水,这次的溺液是粪便和尿液混合物。
虽然从体表看不出致命伤,但体表还是有很多损伤的。
死者胸部两侧有片状皮肤擦伤,生活反应明显,我按了按那两处损伤部位,对赵法医说:“从损伤方向看,应该是自下往上,肋骨好像断了。”
翻过尸体,臀部有许多平行的竖条状擦伤痕,生活反应明显,是生前伤,同样地,受力方向应该是自下往上。
这两个部位的皮肤擦伤,让我联想起在坑壁上发现的那些疑似血痕。
假如确定疑似血痕是死者的,我们就基本可以推断死者是生前进入粪坑,而不是死后被抛到粪坑里。
死者左腕部几处平行陈旧伤痕引起了我的注意,看起来像是试刀痕,但伤痕比较杂乱,而且每条伤痕都不平直。
试刀痕多见于自*,莫非他曾经割过腕?
为了协助王猛给死者取指纹,我拿起死者的双手进行观察。死者双手手背都有皮肤划伤,另外,右手手心有针尖样的类圆形损伤,我忽然想起死者口袋里的那几根铁丝。
王猛对着指纹仔细端详了片刻,点了点头:“和蹲坑上的指纹一样。”按照常规解剖流程,先打开死者的胸腹腔,发现右侧第5、6肋骨骨折,骨折断端锐利,组织有出血,说明是新鲜骨折。
由于骨折对应的体表位置有皮肤擦伤,所以我们考虑肋骨骨折可能是挤压或挫伤形成的,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击打导致。
双肺有许多点片状出血,打开心包,心壁有出血点,这是明显的窒息征象。
打开胃壁,胃内容已经完全排空;剪开十二指肠,发现里面有少量食物残留,推测死亡时间在餐后2到3小时。
监狱12点准时就餐,故死亡时间在14至15时,这和之前掌握的情况基本符合。
当然这只是粗略推断,我们还有尸温和玻璃体检测,不过那两项结果没那么快出来。
颅骨完好无损,
解剖完毕,提取了心血、胃壁等检材。
时间尚早,我们先回分局冲了个凉,换上新衣服去分局门口旁的火锅店吃饭。
饭后王猛开车一路疾驰,赶到监狱时不到21时50分。
我们落座后,案情会正式开始。
监狱汇总了尹川的一些情况,并汇报了事件调查进展:两名犯人的证言一致,没有再说出有价值的事。
尹川,男,26岁,因强奸幼女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于3个月前入狱服刑,表现还算良好,服从管教。一开始,监狱怀疑是一起上厕所的两名犯人*了尹川,毕竟他们是最后接触尹川的人。
可是调取监控发现,两名犯人进入厕所后很快就出来了,似乎没有作案时间,于是怀疑尹川是意外跌进了粪坑。但一名成年人意外跌进狭窄的粪坑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于是监狱推测尹川很可能是自*,并找到了许多有关联的证据。
监狱里定期组织对犯人进行体检,前段时间发现尹川体重持续降低,专门进行了细致的检查,也没查出什么病。
但在最近一次查体时,医生发现尹川手腕上有伤,怀疑是自*或自残痕迹,但尹川拒不承认有自*自残行为,说是自己在干活儿时不小心划伤的。
监狱将信将疑,但也没办法。
因为尹川的体重一直在下降,监狱怀疑尹川在绝食,后来还专门给尹川加餐,但成效也不明显。
监狱专门派出心理医生对尹川进行心理疏导。据心理医生反映,尹川心理压力很大,一直保持高度戒备状态,很可能有自残甚至自*倾向。
总之,尹川有自残痕迹,体重一直降低,心理压力大,有自*倾向,这些情况足够证明他有自*的动机。
至于为何选择在厕所内自*,监狱的理解是这样的:监狱其他地方监管到位,不好实施自*,于是他选择了在监控拍不到的厕所内自*。
当然,在没有尸检结果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会议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我清了清嗓,介绍了尸检情况。
死因初步判断是窒息死亡,因为死者气管和食道内都有粪便成分,且全身窒息征象明显。
死亡时间初步看在饭后2到3小时,也符合监控拍摄的那28分钟。
死者体表有许多损伤,但都不是致命伤,具体成伤机制需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后再确定。
手心的针尖样类圆形损伤推断是特殊工具导致,结合死者衣服里发现的铁丝,可能是铁丝导致的损伤。另外,死者左腕部有平行陈旧伤痕,推测是割腕试切痕;工具应该不锋利,所以伤痕较浅,而且不够平直。
“感觉腕部的伤痕,用铁丝也能形成,而且在死者的口袋里发现两根铁丝。”
在监狱里,犯人需要工作劳动,有机会获得铁丝这种小玩意儿。这下大家仿佛更确定尹川是自*了,因为连疑似工具都有了,而且就在死者的衣服里。
案件似乎已经清晰,尹川割腕未遂,转而跳进粪坑寻死。
王猛随后介绍了现场勘验情况。茅坑上的指掌纹证实是尹川所留,而茅坑内壁上的衣服纤维与囚服一致,这说明尹川就是从茅坑进入粪坑的。
王猛提到了在死者衣服里发现的铁丝,那些铁丝被弯成特定的形状,根据经验,很适合开锁,建议监狱调查尹川是否具备开锁技能。
检察院吴法医忽然问了句:“犯人上个厕所,28分钟是不是有点长?”
其实我心里也一直纳闷,监狱里对犯人上厕所的时间应该有严格规定才对,犯人在厕所里待了28分钟,竟然没有引起监狱的怀疑。
监狱解释称:尹川一直便秘,一开始并不能在规定时间内上完厕所,为此没少被批评。
后来查体发现尹川越来越瘦,狱医特意叮嘱,要适当给他加强营养,可以适当延长他上厕所的时间。
所以后来尹川每次上厕所都要将近半小时,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由于我们这边很多化验结果还没做出来,监狱也有很多事情需要进一步调查,检察院决定明天再开个碰头会,时间定在下午5点。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分局,整理昨天的尸检情况,并对尸温进行了综合参数法计算。
很快,市局理化室传来消息,死者的玻璃体内钾离子浓度做出来了,根据公式计算出PMI和尸温综合参数得出的结论高度一致。
根据尸温和玻璃体液计算出尹川的准确死亡时间是4小时30分左右,因为尸检时间是18时51分,也就是说,尹川的死亡时间为14时21分左右。
因为尹川三人是14时05分进入厕所,那么尹川进入厕所16分钟后就死亡了;而尹川死后12分钟,也就是14时33分,另外两名犯人才发现尹川不见了。
死者肛门拭子没有检出其他人的DNA成分。茅坑壁上的疑似血痕做出了死者的DNA,这说明死者尹川身上的擦伤正是与茅坑壁摩擦形成。
理化室还告诉了我们一个重磅消息,死者心血中检验出甲烷和硫化氢的成分,这说明死者生前吸入了有毒气体。
我意识到,粪坑会产生甲烷、氨气和硫化氢等有毒气体,那些气体也是可以致命的。
良久,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再去现场看看吧,事情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联系了监狱,对现场进行复勘。
通过再次对现场进行勘查,王猛在粪坑盖板的挂锁上发现了一枚沾有粪水的指纹。
我记得很清楚,监狱的人在操作时都是戴了手套的,这个指纹明显不是他们所留,所以这枚指纹就有些蹊跷了。
王猛对锁上的指纹进行了比对,是死者尹川的指纹。另外,挂锁底部有许多新鲜划痕,像是金属类物体划的。经过检验,锁底做出了金属残留物,和尹川身上携带的一种铁丝的成分相同。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说明死者尹川进入粪坑后可能尝试用铁丝打开粪坑的锁。“难道是越狱?”我和王猛面面相觑。可是,粪坑外面还有一道墙呀,难道尹川想从粪坑里出其不意地出来,然后飞跃高高的围墙?
第二次案情会如期召开,监狱通过调查发现,尹川根本不具备开锁技能,不过跟他同监室一名叫猫三的犯人是个技术开锁的高手。
而且根据调查,这个猫三和尹川走得很近。
猫三,35岁,擅长技术开锁,因盗窃罪“四进宫”。
我们把尹川曾尝试用铁丝打开粪坑的锁的情况进行了汇报,大家一致认为,尹川越狱的可能性最大。
而猫三很可能是帮凶,向尹川提供了技术支持。
新的证据越来越多,我们将大量证据串联在一起,尹川死亡前的活动过程越来越明晰了。
尹川用铁丝割腕自*未果,后来决定铤而走险,实施越狱。
为了从茅坑越狱,他长期节食,体重不断降低,还获得猫三协助,学会了开锁技能。
尹川选了一个大家很少上厕所的时间,携带事先准备好的铁丝去厕所大便,见连号的两名犯人离开后,迅速跳进了茅坑,双手撑在茅坑一侧,留下了掌纹。
尽管体形消瘦,可臀部和肋骨还是遇到了些障碍,导致穿过茅坑时形成了巨大摩擦力,并在坑壁留下衣服纤维和少量血痕,而且肋骨受到挤压导致骨折。
尹川进入粪坑后,顺着粪坑盖板的缝隙伸出手摸到了挂锁,并试图用铁丝开锁,不知为何,锁没打开,还把手心弄伤了。
粪坑里有许多有毒气体,尹川渐渐失去了知觉,趴倒在粪坑中,吸入了大量粪便,窒息死亡,沉到了粪坑底部。
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可我们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作为老油条,猫三为何没有告诉尹川,厕所的外面还有一道墙?他为何没有告诉尹川,就算爬出了粪坑,迎接他的很可能是一梭子弹?调查还没有结束,有两件事情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一是运粪车的规律,运粪车每月固定一天来监狱挖取粪便,一天运两次,两次运输间隙,粪坑盖板会一直处于开启状态。一般情况下,运粪车会在下午两点左右抵达监狱,但事发那天因为临时有事没来。
尹川可能摸清了粪车的规律,知道粪车哪天会来。他尝试开锁未果后,在粪坑里等粪车打开铁盖的时候中毒,最终没能等来粪车。
另一个情况是关于猫三的,他有一个9岁的女儿,曾经被性侵过,可以想象,猫三不会对性侵幼女的犯人有什么好印象。
有人猜测,猫三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尹川。这样的话,似乎一切推理都变得更合理了。
但猫三自然不会承认协助尹川越狱的事,更不会承认谋害尹川。
猜测只能是猜测,缺乏确凿的证据,越狱事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渐渐被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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