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八月二十三日,老舍先生又被批斗了一天,带着满身伤痕和血迹被接回家里,他还被勒令,第二天早上必须拿着“现行反革命”的牌子到北京市文联报到。
第二天一早,老舍先生劝夫人去上班忙自己的事情,夫人走后他拉着孙女的手说“和爷爷说再见,”就走出了家门。就此音信全无,之后的一天一夜也没有半点消息。
八月二十五日下午,北京市文联打电话给老舍先生之子舒乙,叫他过去一趟。舒乙到了那里,交给了他一张证明信,上面写着“我会舒舍予自绝于人民,特此证明。”并让他立即到德胜门西边豁口外太平湖去处理后事。
太平湖现早已填平不存在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它是一个公园。当舒乙赶到那里,只见老舍先生仰天躺在湖边,头朝西,脚朝东,身下是青草和土路。经过一整天的日晒,他衣服和鞋子早已干了,他没带眼镜,眼镜是浮肿的,他头上,脖子上,胸口上,手臂上还能看到干固的大块血斑,大片大片青紫色的淤血,他遍体磷伤。
老舍先生的尸体是当天早晨在后湖发现的。他穿的制服上衣口袋有工作证,上面有他的名字和职务。
据公园工作人员讲,八月二十四日,老舍先生一个人在这里从早晨到晚上坐了整整一天,估计悲剧是在午夜发生的。
老舍先生的遗体运到火葬场,当时也受到“特殊处理”,骨灰不得保留。